转眼时辰已到,依照惯例,众人将自己的作品重新挂在屏风上,等待众位院士的点评,当何花的画,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挂上屏风的时候,无论是院士还是学子,他们一个个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何花沉着脸,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画,也还不错啊,哎,若不是规定必须用同样的材料作画,以自己画人物,静物,风景的实力,怎么说也能看着更好十倍左右吧!长叹一声,何花不由无语望天,此刻形容十分惨淡。
何花如此神色,一旁瞧得最清楚的李梦槿咧嘴一笑,她还没有看到何花的画,只是,见何花如此神色,这画,大抵是差强人意了,只要何花不开心,她就高兴,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她还是很满意的,她的画上,是一株兰花,简单干练,虽然排名前几是不能了,但至少还是能过了各位院士的眼的。
众位院士,在屏风前一一走过,扫过一幅幅水墨丹青,飘渺画卷,在场大多数人,竟然画的都是山水,山水大气磅礴,山林茂密,山石嶙峋,场景由远到近,由近到远,颇有意境,只是场景最大气,最容易出色,也最不容易出色,远近虚实,实在很难把握,若是没有一定功底,很难将之圆满描绘出来。
院士们品评画技,乃是从名次最后的几名,一一往前品评的,好东西总是要留在最后给众人欣赏。
这些山水画中,到也有不少功底不错的,被贾俊老师一番评判之后,给了评分,皆是八九分左右,这分数已经很是不错了。
还有极少数人,回话的是植物,有画岁寒三友的,有只画一种兰花的,还有画梅花的,这其中,以孟青的岁寒三友曲意最好,并且这名为孟青的学子,观察之物很是仔细,植物的枝叶,状态,甚至是舒展的方向,他都一一描绘出来,灵动而有生气,乍一看去,那画纸上,石缝中临风而立的松,一种青翠欲滴的迎客姿态,松针上似有蓬松的雪花,覆盖其上,开门迎客,君子风骨,耸立笔直的站立,坚韧挺拔,多姿的翠竹,带着粉身碎骨的坚毅,就这么傲立于天地之间,要看苍穹。
还有那偏偏翠绿中的点点红梅,梅花妖娆动人,并不是每个花朵都是五瓣的,有三瓣的,一瓣的,还有花苞的,花瓣破碎的,一指红梅,姿态妖娆曼妙的延伸,那点点红色,被寒风刺骨吹入雪泥中,凌乱而傲然。
这岁寒三友真的像是三位风格迥异的老友一般,三位友人,三种风情,睿智如松,君子如竹,傲雪冬梅,岁寒三友画的精细,画的精妙,而高山石台,苍雪却是简简单单几笔勾勒,大气而又意境深远,可谓之国画大着。
能将此岁寒三友画的如此精妙而又如此有风骨的,其画者,必然也是个心胸扩大,睿智如海,知恩图报,且有一身狰狞傲骨的人,只有如此人品,才能完全参透,这岁寒三友的真谛。
这画,贾俊院士赞扬不跌,眼底尽是浓浓的欣赏,就连何花与冷天两人看了,也直叹其风骨人品,而那名为孟青的男子,却淡然而立,古井无波,甘之如饴,却又谦逊尊敬的俯首倾听,临了在众位院士赞赏的目光中,微微躬身行礼,那风度,那气韵,可谓出尘淡雅之至,纵观轩辕帝国中人,男子无数,只有这孟青,有冷天三年前五分之一的气度。
瞥见何花脸上的欣赏,她身侧的冷天顺势抓住何花的手,温润的大手抚摸着何花,微微用力,密语传音道:“娘子看这孟青的目光,为夫着实不喜!”
“诶?”何花一愣,脸上笑容收敛,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冷天,只见他那被厚厚姜汁面糊糊着的脸,面无表情,一双黑沉入海的眸子中,似乎孕育着火光,而眼底伸出,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暗流涌动,那神色似乎下一秒便要将静荷吞入腹中一般。
平日里他可以忍受她有男性朋友,他也可以纵容她与楚青云交好,有那些个曾经喜欢她,围绕在她身边,现在仍旧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保护她,守护她,但是这孟青何其荣幸,第一次见面,就能得何花如此欣赏以待,他的心里,就不由得,咕嘟咕嘟往外冒酸水,一阵一阵的,她脸上那似欣赏似怀念,还似痴然的表情,令他再也无法忍受,终于醋坛子爆发。
何花被他捏住的手,僵了僵,而后不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中却突然升起一抹淡淡的幸福感,从来他变现的都是那么淡然大方,她还以为他并不在乎呢,没想到,却在这时,突然发作了。
“平白无故地,你吃的哪门子的醋?”何花挑眉,密语传音回答。
“平白无故?”冷天挑眉,粗厚的嘴唇抿了抿,声音清凉的继续说道:“除了我,你不能用刚才的目光看别的男人!”那种目光,这女子,除了自己,根本没看过别的男人,就算是温文尔雅的孔廉生,她向来心中自豪的兄长,她都是两分敬重,三分亲和,五分淡然如水的君子之风,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而非爱情的人,向来会把握关系,只是如今……
何花却是笑了笑,拿手肘撞了撞冷天的侧腰,诡异一笑,小声道:“你不觉得孟青这神态,有些像三年前的你吗,神似不?”
清冷如银的目光顺着何花的目光扫过去,少有的在一个人身上停留许久,而后冷天不由黑了脸,声音薄薄凉凉的,一双眸子质疑的看着何花,傲然道:“他哪里像我,比不上我曾经百分之一的风华。”语气虽然凉凉的,但声音已经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