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所有的事之后,君卿华回到房间,发现荷花已经醒了,虽然醒了,却仍旧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用右手支撑着脑袋,看着门口,目光清澈眷恋的在冷天身上扫来扫去,那目光流连忘返,让君卿华心醉。
几步走到床边,坐在她身旁,伸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怎么醒了?”
“刚刚睡觉做了个梦,梦中发现变成了杀人狂魔,我去抓你,却没抓到,惊醒之后一摸身旁,发现你真的不在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去杀人了,心中担忧着你若成为斩杀千万人的魔,我该如何自处,想到此处,就纠结万分,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直到看到你,我才觉得,眨眼不见,却如隔三秋了呢!”
“若我真的化身为魔,娘子会怎样对我?”君卿华轻声笑了笑,混不在意的刮了刮荷花的鼻梁,眼中水波潋滟,醉了一池星辉。
“我会想办法渡你成佛,若是渡不了,我陪你成魔!”荷花嘻嘻一笑,只有这一刻,她看着他那充满爱意的眼神时,她才觉得,不管是佛还是魔,只要与他在一处,比什么都安详,幸福,这就足够了!
“嗯!”君卿华宠溺的笑了,这一笑,瞬间化去眼中的深幽冰冷,漆黑璀璨的光芒再次呈现。
荷花望着这样的眸子,终于放松下来。
奉月国帝都,丞相孔廉生和国师两人坐在正阳宫内,就在那两副棺材前面不远得地方大摆筵席,这是对棺中两人极大的不敬,然而,却没有人在意,正阳宫内的两个棺材,从来没有一个人过来拜见,上香,空荡荡的,除了国师的徒弟再次念经超度灵魂之外,竟然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说是大摆筵席,其实席间只有四个人,一个是国师,一个是丞相孔廉生,还有一个奉月公主和叶将军,四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几,荤素搭配,汤品点心,水果酒酿,一应俱全,也只是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而已。
国师身后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男子,公公打扮,负责给国师等人倒酒。
酒过三巡,孔廉生看了看奉月太子的灵柩,感慨道:“生命脆弱,人世无常,上一次见面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太子竟然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罪有应得之人,自该如此!”国师瞟了一眼太子,淡淡道,说着,他看向目光微微缩了缩的奉月公主。
“哎,世间生生死死,在寻常不过,还请国师节哀!”
“嗯?”国师挑眉,诧异看向孔廉生,问道:“丞相话中有话?”
“出家人五蕴皆空,六根清净,红尘俗世,国师也不必介怀,辽云国皇帝,已经死了,可惜的是,死了三天,到现在还没有人给他收尸入殓。”孔廉生摇摇头,又看向那正阳宫上,两具奢华的楠木镶金丝雕花的棺材,目光遗憾,颇为感慨。
听到孔廉生的话,国师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了晃,酒水撒出来,他愕然,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孔廉生,问:“真的?”
“没错!”孔廉生点点头。
“死了三日了吗?”国师失魂落魄喃喃。
孔廉生歉意的看着国师,拱拱手抱歉道:“抱歉,不能让国师亲自报仇了!”
从接到任务时,孔廉生便知道国师的身份,秘密,还有国师的仇恨,孔廉生也接到命令帮国师报仇,可是现在,那人死的着实窝囊,让他对曾经承诺过的话,很是歉疚。
“怎么死的?”咬牙,国师放下酒杯,不着痕迹的将手上的酒液擦掉,凝神问道,眸中似乎燃烧着火花。
孔廉生先是摇头,而后长叹一声,如实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给国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愕然的国师听到那人竟然是这样的死法,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是笑声,但是那笑声却很是干涩,干涩中夹杂着浓浓的迷茫与错愕。
“他就这么死了,确实像他的死法!哈哈哈,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带绿帽子,还被她的姘头杀了,哈哈哈,窝囊!”吐出最后一个词,国师摇摇头,闭上眼睛,捞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晶莹的酒水入腹,却从眼中流出来,同样的晶莹。
“国师请节哀!”孔廉生继续说道。
“死得好!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咧嘴苦笑,国师端起酒杯,将刚刚倒满的酒水,一饮而尽。
“国师,你想当王吗?”孔廉生贸然问道。
国师一愣,随即很是厌弃的摇摇头,声音诚恳,“我不想做王,也不想成为王,我想要的,不过是母慈子孝的亲情一场,可惜,现在已经不会有了!”
“你现在是辽云国唯一的……”孔廉生担忧的看着他,徐徐说到,皇上将辽云国与奉月国的全权交到他手里,封疆或者封王,人选随他定夺。
奉月国,他将玉玺交给自己,奉月皇亲宗亲们都已经将他视为仇敌,背叛者,他不适合呆在这里统领全局,而离越国则不同,没有人知道他,却人人都知道他,他是唯一的……
“不是,没有唯一,没有辽云国!”他会亲手摧毁它,摧毁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国家。
“好吧,既然如此,本丞相也不勉强!”看他失魂落魄伤感无限的样子,拱拱手起身道:“看国师脸色不好,许是劳累过度,你先休息一下,咱们半个时辰之后,出发辽云!”
说完,丞相又若有深意的看了国师一眼,道:“或许,还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这句话,令国师的身体震了震,点点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