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选择走,那就走的彻底一点,走的远远地。她的心里就保持着对她的恨就好。可是,可是为什么她要从崖州的万丈悬崖跳下去呢......
皇甫贞好恨,好恨啊......恨她死就死了,居然连收敛尸骨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和锦声......
死寂的夜里,皇甫贞慢慢起身,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里。锦声望着他姐姐默然离去的单薄背影,双手的指甲死死地嵌进了肉里。
屋外的雨依旧在不停地下着,皇甫憬和皇甫锦声仍旧坐于冰冷的台阶上把那寒冷的雨水望着。而皇甫贞,在自己的寝卧里,把脸埋入了被子,死死咬住嘴唇哭得格外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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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下得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瓢泼大雨,这样的日子里,皇甫湘还是从裕王府回来了。
身为堂堂裕王妃的她,这次匆匆回来只带了一个侍卫。只因前几日妍慧派人同她说,湘儿,有空多回家看望你母亲,不要总是将精力放在不关爱你的人身上。
不关爱她的人?妍慧姑姑是知道了吧,她与裕王夫妻关系其实并不和睦......
四年前她嫁与裕王端木霖,望他能待她如初,只可惜天意弄人事与愿违。裕王他既非嫡亦非长,其母丽姬早亡。兰贵妃宠冠六宫,朝中新晋权臣支持。妍慧姑姑后宫之主,她所生的敬王又被封为太子,十分受到皇帝器重。裕王他只得维系着各方势力鼎足而立,静观其变,夹在其中,如履薄冰。
他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她跟在后面自是吃了不少的苦,可她依旧觉得这只是暂时的,他心里依旧有她。但就在几天前,他深夜回府,在她面前醉酒砸碎东西之时,对她吼道。
“当初娶你之时,盼着你皇甫家能祝我一臂之力,奈何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这水还是一点儿没分量的水!早知你在皇甫家这么不受待见,我当初还不如娶了那皇甫珊!起码还有端王这么个亲娘舅帮着......”
她听得怒火中烧,还未等他说完,便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谁知,他竟然将那巴掌狠狠地还了回来。她那时捂住脸满心地难以置信,心里满满的全是痛心与失望,只觉得面前的这人如此陌生,完全不是她四年前所认识的温朗之人。
她被他伤得满心伤痕,想这次回来看望母亲,能伏在母亲膝头诉说下自己的不如意。可当她一看见风细细对着烨文送予的发钗在一遍遍细心擦拭,而她那个四弟却一脸面无表情地发着呆时,她终是忍不住了。自己多年的委屈和对母亲的失望,还有对皇甫曦曜的不争气,统统宣泄了出来!
她上前一把夺过那支发钗,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擦擦擦!你天天这样擦他知道吗?!他心里都没有你了,你还这样擦着这只钗做什么?!!”
“你干什么啊?!”
风细细猛地推开她,立马捡起那发钗又是一番检查擦拭。
那小心翼翼地动作看在皇甫湘的眼里真是分外的刺眼。
她再回头看向皇甫曦曜,她这个四弟依旧坐于那里不言不语。她当下一股怒火直冲向脑门,说出来的话也外难听:
“你在想什么呢?想阿笙吗?你以为她还会回来吗?不会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你醒醒吧!!”
“你不是不知道阿笙对墨染的心思,儿时墨染只是失踪了一下午,那时阿笙是如何疯的你还记得吗?!若是她知道你也存过让墨染回不来的念头,你以为,她还会原谅你吗......”
仿佛是从未愈合的伤口被人一下子狠狠扒开,伤的鲜血淋漓。他痛得连连皱眉,直直瞪向了皇甫湘。
风细细满脸惊骇,连忙过来拉住她,声音里带着颤抖地哭腔: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皇甫湘一把将她推开。
望着曦曜继续狠心骂道:
“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还不如景祯聪明,起码他懂得如何待在阿笙身边还不让阿笙嫌弃......而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直接就犯了阿笙的大忌!就这样你还想着她能回来你身边?简直痴人说梦!!”
“噗——”
没有任何征兆的,曦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数洒在了他那一身雪白上,醒目刺眼的一下子将皇甫湘的理智给拉了回来,她陡然间便慌了。
“四弟!!”
她立马上前为他擦去那口中溢出的鲜血,可无奈越擦越多。
“四弟,四弟,你不要吓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风细细也吓得立马奔了过来,那下她狠狠抓着皇甫湘的衣服,痛骂:
“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娘,娘,湘儿错了,湘儿不是故意的,湘儿也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四弟,四弟,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姐姐......”
风细细给他擦拭嘴角的手帕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半,她眼角落泪,惊惧地不能样子:
“曜儿,曜儿,你不要吓娘啊,娘......”
“你们让开。”
他慢慢推开她们,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平静地反复刚才吐血痛苦的不是他。
之后,他随意抹了一把嘴角,看也不看她们,直接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那刻,外面正下着磅礴大雨,他就那样径直地走了出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