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么?”
当年韩韬休妻另娶公主之时,小樱桃已经八岁了,下面还有个六岁的弟弟。那时,她已经懂事了。
小樱桃叹了口气,眸底的悲伤涌上。“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妨,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只想带着英杰好好过日子,求郡主放过我们母子。”
“你这话是何意?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
“你没有想过,不代表长公主没有。”
“你,什么意思?”韩玉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小樱桃叫英杰先出去,自己解开了上衣,转过身,露出后背狰狞的疤痕。
韩玉琪倒吸一口冷气,放在桌子下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你都看到了,这都是拜长公主所赐。当年,我娘以为公主好意,送我们母子三人回乡。却没想到,刚一出京城,那些人便对我们下毒手。娘和弟弟惨死,幸好恩人及时赶到,救下了我。这一刀,我足足养了一年,才养好。可到底还是留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大好。虽然后来怀了英杰,可英杰的身体,也是比常人虚弱许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长公主。我不是没想过报仇,可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找尊贵的皇亲国戚去报仇,谈何容易。直到有了英杰,我只想着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没想到,竟被郡主察觉。”
“我韩樱别无他求,只求郡主莫将我母子二人的行踪透漏,韩樱感激不尽。”
一早躲在屏风后的韩韬早已是怒气冲天,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可是对上韩樱那张瘦弱的脸庞,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记得当年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红扑扑的小脸,每每都喜欢他抱着她在院子里那棵樱桃树下玩儿,故而,他给她娶了乳名,叫小樱桃。
他走了一趟涟水乡,得到的答案自是与长公主所说无异。可今日亲耳听到韩樱的话,他方才明白,萧元淑骗了他二十年。
“小樱桃,爹……”
“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
韩韬心里悔恨交加,自知无颜面对女儿,踉跄着离开了茶楼。韩玉琪愣怔片刻,猛的想到了母亲,若爹回去质问,他们一定会吵起来的。
想到这,也顾不上韩樱,飞快的跑回了驿馆。
雅间里只留韩樱一个人,她半低着头,将衣衫整理好,细碎的发丝垂下,遮住她眼底的情绪。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韩玉琪回来时,果然两人已经大吵起来。
“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悔,萧元淑,我真是错看了你!”
“哈哈哈,韩韬,二十年了,你真的了解我么?”长公主笑中带泪,笑的心酸,哭的悲戚。
“母亲。”韩玉琪红了眼圈,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漫无目的的顺着路一直走,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乔家村。
自打长公主来了以后,陆家大院儿周围便多了一层防守,韩玉琪刚一进村子,便有人来报。
萧元璟蹙了蹙眉,无奈的躲了出去。
陆知暖却想,玉琪虽然大条,可大事上还是十分小心的。若无急事,她断不会来乔家村找她。
果然,没多大会儿功夫,失魂落魄的韩玉琪便出现在了陆知暖眼前。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陆知暖叫赵茹燕去门口守着。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赵茹燕已经知道,她的主子并非寻常人,只是她不问不说,依旧本分的做自己的事儿,还能在关键时候打发了家里的丫鬟小厮。这点,叫陆知暖很满意。
故而,有她守着,她很放心。
“知暖姐姐……”
“怎么了玉琪?有人欺负你?”
韩玉琪摇摇头,叹了口气。将韩樱的事说给了陆知暖听。
陆知暖猛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小樱桃时,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左相大人她见过几次,只是若不刻意想起,也想不出他的样貌。故而,初看小樱桃,也只是觉得面善罢了。
如今听韩玉琪这么一说,再想到自己尚未演完就被长公主打断的包公铡美案,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知暖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