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钻心的疼痛,使田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从地上支撑着坐起,环顾四周,禁不住叫苦不迭。
他看到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室里,这石室直如陈记当铺井底的那间,只是壁上没有什么毛笔和书法,阴暗潮湿,手掌摸着石头湿漉漉的。
石室里只有一盏油灯,火焰直直的,显是这石室里,一丝风也没有,田原觉得气闷难当。
他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拖着伤腿四处察看,不时用手在石壁上拍打,一色都是沉闷的声音,田原找了半天,竟连门也没找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仍回到原地坐了下来。
腿上的刀伤一阵阵剧痛,他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四肢无力,眼看又要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朵里听到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响,田原闭着眼睛,也不去管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他听到一个声音叫道:
“公子。”
田原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三个人。
当先的一个正是金枝,后两个拎着屉笼的五花手教弟子隐在黑暗中,低着头,却看不清她们的脸。
田原朝她们身后看看,石壁仍旧严丝无缝,也不知她们从什么地方进来。
金枝见他的眼睛往四处搜寻,忍不住笑道:
“公子,你也别枉费心机了,你是想趁我们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制服我们逃出去对不对?告诉你吧,还是趁早省了这份心。”
田原心思被她猜到,苦笑了一下。金枝继续说道:
“从这里出去要过六道门,我就是放你出了这门,你也出不了剩下的五道门。倒不如坐在这里吃点东西养养神呢。”
她把手一挥,身后的两个人赶紧打开屉笼,把里面的饭菜放在地上,田原别过头去。
金枝笑道:“你爱吃不吃,即便饿死也不关我事,教主说了,这坐家你是当定了,活着一天就当一天,至于是在这里当还是在上面当,你倒可以挑选。”
说完,金枝带着俩人转身就走,咔嚓声响,石壁上开了一道门,三个人出去以后,石门又重新关拢。
田原走近前去仔细察看,这才发觉石壁上有极细的一道缝,他用手拍拍,这石门却也十分厚重,要想打开它绝无可能。
田原思忖金枝的话不会有假,即便出了这门也难逃出去。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原地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饭菜,直到这时,才感到早已饥肠辘辘。
田原抓过碗筷,大口大口地扒着,许是饿得太久的缘故,竟觉得饭菜出奇地可口。
他边嚼边想,这饭菜么,只要你拿来在下就不客气,没得对不起自己的肚子,至于什么坐家,乖乖,谁愿当谁就当去,在下情愿在这石室里过一辈子,也不会答应。
田原现在想起那时的情景,恍恍惚惚,如在梦里,脸却烧得发烫,他想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无颜面对多多了。
那况教主,毕竟长得是真好看。
田原叹了口气,又苦笑了一下。
田原想着想着,不由得眉头紧蹙,眼下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多多和依依,自己过火海刀山的一举一动,多多都看在眼里,她此时会作何想?
而且自己一上来就没有下去,此时外面,怕早已是天大亮了。
多多会不会还道自己此时仍沉迷在温柔乡中?会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贪图五花手教教主的美貌?
唉,我若在这石室里待一辈子,只怕多多也难了解我的心意,误会我一辈子,还道是我安安稳稳在这里做坐家呢。
还有依依,不知此刻她又怎么样了,自己在这呆一辈子事小,依依三个月的期限就在眼前,而解药看样子再难得到,除非答应做这教主的坐家。
田原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直觉得忧心如焚,连嘴里的饭菜也变得寡淡无味。
他站起身,又在四处察看起来,受伤的左腿疼得厉害,没奈何只好坐下来。
可一坐下来,各种念头就纷至沓来,人变得心神不定焦虑不安,最后索性又站起身,忍痛习练悬书功法和百家掌法。
如此练练停停停停练练,直到累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又是一阵咔嚓声响,田原眯着眼看到两个五花手教弟子走进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又累又疼,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影影绰绰看到俩人把一些碗盘放在地上,一声不吭,转身又走了出去,田原心里纳闷,怎的自己这一闭眼的功夫,竟又半天过去?
他如此想着又昏过去,等他饿醒过来时,地上的饭菜早已凉了。
他尽量不,甚至连以后的事情也不去想,浑浑噩噩,懵懵懂懂,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醒来就习练一番武功。
他觉得自己在这石室里,已呆了很长时间,有时偶尔想起依依,心道她此刻定已中毒身亡,不由得呆呆地出一会神。
心里对倪大哥默诵了些歉意的话,及至想到多多,更觉得胸臆间忧虑难消,忍不住对着潮乎乎的石壁连声长啸,震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石头的门咔嚓作响,田原昏昏沉沉,看到俩个五花手教弟子拎着屉笼进来。
俩人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田原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关得久了,浑身没有一点气力,他瞥了一眼俩人,懒得说话,顾自昏睡。
两个人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其中的一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地上的田原,眼角有泪水盈盈闪动,久久没有移开。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