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思和铃兰走出赏花楼,看到街边摆放着的各种花,风镜思恨不得上前踹两脚撒撒气才好。
铃兰知道现在风镜思心情不好,想安慰她又怕戳到什么敏感的地方去,因而一时也没有多嘴。
风镜思径直走了一阵子,被街上的风一吹,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停住脚步,拿着扇子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铃兰见她突然对着自己的脑袋下手,忙上前拦住:“四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呀!”
手里的扇子被一把抢下,风镜思任由铃兰把扇子拿好,幽幽道:“把我自己打醒。”
“铃兰,从今天开始我再主动提一句顾流端我就是猪,”风镜思极认真地道,“你也看到了,我和顾流端的事并不是我不肯主动,我都那么拉下脸去找他说话了,他竟然还给我逃避,我一个姑娘家脸面都不要去找他,他就这么对待我。所以呢,我决定不光我不会主动提他,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按捺不住又跑去和他说理。”
刚才的情景,铃兰看了也是极为气愤。如今听风镜思这么一说,她当即道:“四殿下,您做的也够多了,依奴婢看,倘若国师大人不主动来找您,您也别理他。”
四殿下如今哪不好了?堂堂男子占了姑娘家的便宜,姑娘想去找他说话,他还不肯正面回应,四殿下的身份高贵,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么能受了这种委屈?
现下看看,国师大人也没什么好的,若是王上知道这事,定然不会同意四殿下嫁给国师大人这么不负责任这么随便的男子。
顾流端没想到,自己就是纠结了一下,这对主仆便已经把他归为不负责任极为随便的男人之类了。
他的的确确是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看待和风镜思的事,他也想一次性把事情和风镜思谈清楚,他知道女孩子家清白很重要,如果风镜思想要他负责,他也不会去逃避。
但现在问题是,他不知道在风镜思眼里他是什么样的存在,风镜思对他存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一想到风镜思会因为他一时错误而被迫要他负责,顾流端就说不出来的难受。
当然,风镜思也不会是那种喜欢强迫人的性子,她最可能做出来的,应该是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不过一场意外,无需放在心上。
若是真的如此,顾流端心下便更说不出的堵。
顾流端想了种种可能性,除了风镜思开开心心地对他说要不咱俩在一起得了这种情况,别的都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顾流端还回想了一下和风镜思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想起之前在碧禧城地下宫殿里时风镜思主动亲他那个场景,他觉得风镜思或许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又不敢确定。
若是以前的顾流端,他是一定会自信地以为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姑娘不喜欢,但现在面对风镜思,他便不能如此笃定了,甚至,还有些隐隐发虚。
更何况,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和姑娘在一起过一辈的觉悟。如果没有遇到风镜思,他大概率不会考虑感情之事,如今和风镜思相处久了,他既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和姑娘在一起的准备,又是接受不了和姑娘过一辈子的感情。
不过,他扪心自问,如果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是风镜思的话,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事。
要怎么委婉地和风镜思交谈,顾流端觉得自己还要好好想一想。
顾流端几乎是逃离了赏花楼,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先找个清净的地方把思绪好好捋一捋。
他出了赏花楼,从街上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忙又转了个弯向着灵月湖去了。
月离续能看出顾流端此时心情并不算好,她默默跟着他走了一会儿,见他突然又往灵月湖走去,忙轻声道:“国师大人,您要去灵月湖吗?”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顾流端脚下一顿,他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跟了个女人。
他蹙起眉,不耐道:“别跟着我。”
“国师大人……”月离续脸色白了白,却又很快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优雅笑道:“其实我……”
“怎么,你也有话对我说?”顾流端翻了翻白眼,“我还没那么闲。”
月离续剩下的话又生生噎了回去。现在顾流端的表现让她十分相信,这人似乎是记不得她是谁了。
记不住也没关系,毕竟国师大人向来忙碌,这时候,只要不经意间地提醒一下……
月离续如此想着,便委婉道:“离续没有打扰国师大人的意思,只是看国师大人似乎是想去灵月湖,想起多年前国师大人把离续从湖里救起来的情景了。那时候因为意外,离续的船破了口子……”
“停。”月离续如此提醒,顾流端就是再健忘也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还是他做国师没多久,他从湖中央的凉亭上看到似乎有人的船出了意外,便出手把人从湖里给捞了上来,就这么点事,月离续若不说他便早就忘到天际去了。顾流端没想到自己如此随便捞了个人上来,竟然会给自己添了个包袱,他毫不犹豫地打断月离续的话,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月离续摇了摇头,含羞带怯道:“也许对国师大人来说没什么,但离续一直很感激大人。”
顾流端眨了眨眼,卷长的睫毛像对蝴蝶似的,他笑了笑,突然温和道:“那姑娘便随我去灵月湖一趟吧。”
月离续缓缓瞪大了眼,心下有股子难掩的喜悦骤然升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