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偏房,屋子还有些黑,自从潇雨城楚怜的那间小偏房之后,风镜思对这种黑漆漆的小屋子便没有什么好感,她蹙着眉跟在容疏身后,容疏袖口轻轻一拂,墙壁上的灯盏便幽幽点燃起来。
微黑的偏房瞬间被照亮,风镜思看着眼前的物什,当即便呆愣在了原地。
偏房中除了在正中央放着的一方长长的木盒,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容疏弯腰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递给风镜思。
那是一把崭新的剑。
风镜思接过那把剑,而后她惊讶的发现,容疏准备的这把剑极轻,不想闲碎一般有些重。借着幽幽的烛光,风镜思看到这把剑的剑身上刻着“情安”两个字。
极薄的剑身上,剑刃被打磨的很锋利,而剑身上则是雕刻着缠绕在一起的银莲花。
这把剑,想必是容疏专门为容情安打造的一把剑了。
风镜思低头看着这把剑,一时心下有些复杂,容疏以为她是不喜欢,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失落:“安安,你不喜欢吗?”
风镜思摇了摇头,笑道:“很喜欢。”
只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已经没有办法亲手拿起这把剑了。
容疏眼底有淡淡的温柔流露出来,他微笑着点点头,低声道:“安安,这把剑你先拿回去,不过跟随我修习,先要从木剑开始学起。等我什么觉得你可以用,你再把它拿来。”
风镜思应了一声。
半晌她眨了眨眼,道:“三皇兄,不如就先放在你这里吧,反正我拿回去也不会,以后可以用的话我可以直接在你这里拿呀。”
对此容疏没什么意见,能减轻风镜思的负担,容疏也是乐意得很。他把闲碎一起放在木盒里,而后细细盖上了盖子。
容疏吹灭了偏房内的灯盏,风镜思刚走出房间,迎面突然有什么东西当头而来。
风镜思猛地瞪大眼眸,她呆呆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东西,还没等看清是什么,身后的容疏便把她向身后一拉,而后抬手微微一挡。
清脆的声响在脚边响起,风镜思被容疏护在身后,她低头看着脚边明晃晃插着的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真剑!
不偏不倚地朝自己飞过来!
如果不是容疏,她方才估计就莫名其妙地离开人世了。
风镜思紧紧蹙起柳眉,神色极冷,她抬头看向剑身飞来的方向,说不愤怒是假的。
不远处有人缓缓走过来,他停在离容疏不远的地方,面露讥讽之色:“阿疏,你确定要教她?”
容疏冷冷抬头看着他,默然不语。
素终渊知道他的脾气,但对于这件事却无论如何不可能让步:“阿疏,如果你不想我做多余的事,就远离她。”
什么叫远离?
她招谁惹谁了?
风镜思冷眼看着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人,心下极为不爽。
容疏淡淡一笑。
脚边的剑轻轻晃动了一下,突然就对着素终渊狠狠刺了过去。
素终渊没拿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当回事,他轻巧的躲开,低低道:“阿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容疏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懒得理素终渊,绕过他就要走。
素终渊说了这么几句话,容疏就没回他一句,素终渊自觉面子上过不去,当即恼怒道:“容疏,你是不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师傅了?”
容疏微微侧过脸,他眼底带着淡淡的冷漠,语气冷凉:“如果你不要多管闲事的话。”
素终渊简直是要被他给气笑了:“我多管闲事?”
“别管他。”容疏转头对风镜思道,“我们去院子。”
这两个人间的气氛风镜思是一点也插不上话,不过素终渊说的那句师父,风镜思也总算是清楚了素终渊的身份。
听说素终渊一直对容疏照顾有加,虽说也是师徒,更多的却是交心的朋友。
风镜思大致也能猜出素终渊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敌意,毕竟身为容疏的师父,他定然也是清楚容疏的命格如何的,明明回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却仍旧不肯避免含有危险的因素,风镜思也算是能理解素终渊。
不过理解归理解,风镜思能猜出这点原因,其他的因素却是一概不知。
素终渊见容疏还是无视自己,当即冷笑一声:“容疏,老子再管你的事老子就是猪。”
说罢,素终渊提起脚边的剑,转身扬长而去。
没了素终渊这个扰人清静的,容疏接下来的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他一板一眼地教了风镜思一上午,风镜思被各式各样眼花缭乱的招式弄得脑子一团乱,所幸容疏很有耐心,风镜思学的虽是艰难,但也不至于跟不上。
铃兰和桂香过来时,风镜思正累的厉害,她勉勉强强提着一把木剑,脸上的表情苦不堪言。
见铃兰和桂香过来,容疏才收了手里的动作,大发慈悲道:“用过午膳后再来。”
风镜思忙不迭地点头。
容疏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欣慰道:“还算不错,虽是艰难,但贵在坚持。”
“是。”风镜思受教。
“去吧,”容疏道,“我知道你也不肯在府上用午膳,休息够了再来。”
风镜思嘿嘿一笑,和容疏告辞,带着铃兰和桂香一同离开。
三人刚出了府,早就窝在角落里候着的素终渊一溜烟地便拦在了风镜思眼前。
风镜思看着眼前这张极为俊朗的脸,蹙眉犹豫了半晌,才出声道:“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