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然提起落嫣落月,薛清晚一时有些微怔,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她们这几日去办些事,并未再府。”
风镜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薛清晚轻轻理了理淡紫色绣着紫罗兰花纹的衣袍,半晌才淡淡道:“水莲花,是我母亲喜欢的花。”
风镜思猛地转过头,没有想到薛清晚居然还是选择说下去了。
薛清晚想说,风镜思自然不会拦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打算静静听薛清晚说,毕竟这件事对于薛清晚来说或许是件很难受的事,风镜思不认为自己插话会给薛清晚带来任何安慰。
也的确,风镜思虽然没有来过永宁州,但是也早早听说,永宁州州主的妻子早早便去世了,留下一双儿女,至今也没有另娶她人。
“我母亲十四岁便嫁给父亲了,”薛清晚看着不远处的水纹,身淡紫色的衣衫被时不时吹拂过来的微风吹得轻轻作响,他轻笑了一声,提起自己的母亲时,眼底那抹冷清凉彻便浅浅化开了,看去倒是温柔的紧,“虽然他们是通过媒人介绍才走在一起的,但是成亲之后,父亲和母亲很是幸福。”
风镜思静静听着,眼神有些闪烁。
“母亲生下我以后,因为父亲身份的缘故,很多人都说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子是完全说不过去的,因此有媒人便时不时登门拜访,希望父亲可以另外娶几位姨娘,”薛清晚说到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然这笑听去带着淡淡的讽刺,但细听之下却也带着淡淡的无奈,“那时候父亲还刚当州主,祖父尚在人世,因为要巩固父亲在永宁州的地位,所以也赞成父亲多娶几房姨娘。只是父亲和母亲感情实在太过要好,所以父亲并不想娶,不想因为别的女人委屈了母亲,那时候看到这样的母亲和父亲,我私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有这样的父亲和母亲,我能预感到,如果以后我会有喜欢的人,父亲和母亲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反对,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想要让我巩固自己在永宁州的势力——在我看来,只要自己有能力,很多事情是完全没有必要靠别人来让自己更好的,我有能力,我也相信我自己完全会做好该做的事,所以看到这样相爱的双亲,我真的很高兴。”
风镜思转头看着薛清晚,眼底浮现出几分复杂之色。
她对这个问题,确实有几分想法。
她的父亲,便是娶了风如佩和风楹袖的母亲,自从有了她们,风镜思在风府的日子,一直过得没有很舒心过,哪怕那两个人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但是心有芥蒂,再加风如佩和风楹袖这两姐妹实在令人厌恶,风镜思觉得在风府的日子远不如和风潋衣在小破院子里过的舒心。
一段感情如果有了另一个人的插足,很多事情便会变得不一样,原来的心绪也会因此受到影响,那样的话……感情便会变得不再忠贞,不再坚定。
“祖父是个很固执的人,”薛清晚叹了口气,继续道,“他要求父亲必须娶他看的一位大家姑娘,父亲不愿,本想着拒绝,可是没想到祖父竟然为了让父亲娶那位姑娘,亲自去逼迫母亲答应这件事。父亲一直很听从母亲的话,虽然父亲是州主,但母亲同样是个才德兼备的女子,祖父这样一逼迫,母亲便不得已答应了,那时候母亲已经怀了阿翎,她不想在这个空当徒生事端,因此便应下了。母亲已经答应,父亲那边自然得到了消息,父亲当晚大怒,母亲却只是微笑着对父亲说,‘若是对他有利,我会为你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风镜思咬了咬唇瓣。
薛清晚突然转头看向风镜思,淡淡的目光正巧撞进风镜思清澈的眼瞳,他勾唇笑了笑,一双漂亮的眼瞳隐隐有淡淡的紫色流光浮现出来。
对于这种情况,风镜思再熟悉不过了,之前薛清晚想要对她动手,窥视她的梦境和过去时,薛清晚便会有这种很微小的变化,同样,顾流端心下有情绪波动,想要动用灵力和术法时,也会有这种变化。
看到薛清晚的变化,风镜思当即微微向后一退。
薛清晚一怔,而后他眨了眨眼,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笑声带着微凉的冷意,仿若是初春时节下的一场窸窸窣窣的小雪,明明有几分冷凉,可是却又带着几分很开怀的暖意。
薛清晚看着风镜思,微笑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那你突然?”风镜思嘴角一抽,并不相信薛清晚。
“每次提起母亲,我心里都会有些情绪波动,”薛清晚解释道,带着几分无奈,“母亲总是会让我有些失控。”
风镜思翻了翻白眼,拒不背锅,当即便把话题甩出去:“那可不怪我,我可是告诉过你了,如果自己难受的话,大可不必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薛清晚道,“我只是……看到你,很想说。”
风镜思张了张口,没有理解薛清晚究竟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看到她,所以很想说?
她风镜思是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能让人把心里藏着的事情好好说出来?
“风姑娘,你很特。”薛清晚轻声道,“只是,或许你不清楚而已。”
风镜思垂下眸,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薛清晚知道再进一步说下去,风镜思这性子便有可能要发飙了,便当即很知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说着他母亲的事:“父亲便在祖父的安排下,有了另一场婚事。那女人的确是踏进了薛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