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思点了点头,对这话没有任何异议。
她转过身,也不过是走了几步,但是背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风镜思微微蹙了蹙眉,而后回头淡淡道:“为什么不走?”
风镜思这会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但是薛清晚还是停留在原地,风镜思一回头,便看到薛清晚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的身影,丝毫没有想要走动的意思。
薛清晚见她回头,脸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是早清楚风镜思会回头了一般。
狭窄阴冷的巷子里,风镜思和薛清晚静默而立,秋日的冷风吹过空荡荡的巷口,风镜思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她半眯着眼眸直视着薛清晚,唇边挑开一抹清冷的浅笑。
薛清晚淡淡看着她,一张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他站在那里,虽然身后是破落阴冷的小巷,但是一眼看去这人便像是画之人似的,怎么看都是极为美好的场景。
半晌,风镜思轻轻撩起吹到耳畔的青丝,她将发丝勾到耳后,而后听到薛清晚嗓音很冷淡地问她:“殿下,为什么会放弃那一本po jie阳咒方法的书?”
完全没有料到薛清晚居然会提起这个话题,风镜思在听到薛清晚说起那本书时她便已经飞速明白过来,那本书……应当是薛清晚故意放在那里,目的便是想要她看到。
风镜思不知道薛清晚为什么会这样做,照理来说,薛清晚虽然知道她不是容情安,但是风镜思从来没有对薛清晚提起过阳咒这一件事,而且阳咒这东西本很神秘,若是平常人,是万万不会想到这种东西的,但是薛清晚非但很自然地说出了阳咒,甚至找到了可以po jie阳咒的方法给她看。
风镜思轻轻勾起唇,她脸的笑容很是冷艳,明明带着一丝冰冷,但却又蕴含着一股子妖冶:“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阳咒那件事的?”
“殿下,不要小看我。”薛清晚淡淡道,他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很轻松的事,但当风镜思听到他究竟说了什么后,她只觉得薛清晚这人荒唐的很,“殿下也知道,整个永宁州是被称为幻梦之城的。”
风镜思应道:“我自然是清楚。”
她好歹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璟和人,这些州城的信息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只要我想,但凡是身在永宁州的人,我可以找到他所有还存在于脑海的记忆和梦境。”薛清晚道,“像殿下现在在永宁州,若是我想窥探殿下的记忆,只要做一件事可以。”
风镜思歪了歪头,轻声道:“什么?”
薛清晚轻轻打了个响指,狭窄冷清的巷子里突然有纷纷扬扬的淡粉色花瓣从半空飘散下来,风镜思抬头去看,却见所有的花瓣都票落在了她身,仿若是下了一场淡粉色的雪。
风镜思轻轻将一片握在掌心,那淡粉色的花瓣一接触到皮肤,便整个的消散去了。
“其实,这些花瓣里面有很多是混合了我的灵力的,”薛清晚低声道,“虽然我并不喜好将灵力用作武力,但这并不代表我灵力低微。这些花瓣,其实是可以让我得到别人梦境和记忆的一种工具。”
薛清晚嗓音很轻,但是风镜思听他说着这些话,一股子冷飕飕的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风镜思收起脸的笑容,眼底一片幽深之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身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想知道,便可以毫无遗漏的知晓?”
薛清晚点了点头。
风镜思翻了翻白眼,当即转身要走。
薛清晚有些无奈,他看着风镜思气呼呼的背影,知道他的话是戳到风镜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连忙不敢再逗她:“殿下,我是开玩笑的。”
风镜思脚下一顿,但是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她头也不回地,只道:“那又怎么样?”
“那是我猜到的。”薛清晚在她身后轻声道,“其实有些事情仔细想一想,便也能知道个大概……当然,我对殿下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假的,我确实可以通过那些花瓣窥探别人的梦境和记忆,但是我并没有这种tou kui别人的癖好。刚才说那些,只是开一个小玩笑而已。所以殿下尽管放心,我不会做出那种事。”
薛清晚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风镜思觉得他还算是有诚意,便停了脚步。而后她回过头,勾唇冷笑:“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猜的很对,我的医术,的确是用了阳咒将它交换给了别人,但是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薛清晚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的情绪:“殿下从来没有后悔过?”
“不管你把那本书放在我面前让我看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思,但是当年换掉了医术,那是一件很正确的事,”风镜思淡淡道,“有时候我也会后悔,也会失意,但是那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种小情绪罢了。如果你问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我将要换掉医术的那一天,我还会不会将医术换出去——我会告诉你,不管这一天能够倒回多少次,我都会选择那么做。”
所以,后悔又如何?医术说到底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人生能够掌握的一种能力,但是风潋衣不同,那是失去了,便永远无法再回来的亲人啊。
薛清晚抬眼看着风镜思,她的眼神很坚定,让他能够感受到风镜思的这一份决心,她并不是再开玩笑,并不是再说大话,而是真的会去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