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迅将攥紧的拳头松开。
他已经看明白钱晋就是要栽赃他,或者说即便栽赃不成,也要拿自己当挡箭牌,分摊责任。
“还真是身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张迅心中叹了口气。
将那些小情绪抹杀掉,他开始思索对策。
其实钱晋的所有的指控都只是片面的怀疑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张迅完全可以一一进行反驳,但是他看了眼钱晋如同钉子样的眼珠,就知道这个家伙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安安静静地辩解清楚的。
张迅很快地认清了强弱对比,钱晋久经社会磨练,而自己则初出茅庐,钱晋有他自己的社会身份做背书,容易取信于人,自己则如浮萍,在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年龄上也不容易让人信服。
总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张迅叹了口气。
但始终沉默么……
那样反倒像是被问到哑口无言了。
总之……不能慌乱,要镇静,该讲的道理也要讲明白。
张迅忽然抬高目光,看向大厅上方,开始寻找什么,他的这个动作落在别人眼中显得莫名其妙。
终于,他笑了一下,在人们的注视下开口,却不是辩解,而是指了指头顶,微笑说道:“有摄像头的啊。”
有摄像头的啊……
钱晋眼角肌肉一动,张迅又接口道:“让我猜猜,在这个地方偷东西,却没有被现,想来那个贼应该是混在人群中的吧,怎么想,如果要下手,也是在热闹的地方更好,沿着这个思路,我猜失窃的物品也应该是在前面的位置才对,只有在那边,人很多,所以才好动手,我不知道钱经理你是不是已经调取了录像,或者还没有,这个我并不关心,但是有一样我要说清楚。”
他看着众人,指了指自己的周围,用一种很单纯也很坦率的神情,认真说道:“从打进门,我就直接来到了这里,如果调取录像,这里人这么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从始至终的行动,所以,如果你怀疑什么的话,讲证据就好了,真没必要吼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不慌,手里没有任何实在证据的钱晋就毫无办法。
这里是人类社会,光鲜亮丽的所在,在这种地方行事必须要讲规则,而在规则之内,重“道理”两个字。
“还有时间,我不知道具体出这件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但是我进来的时间却是有的,一般的过来游览的客人没有入场时间记录,但是我却做过登记,我希望能进行一下时间对照,是非公论,自在人心。”
张迅的表情很认真,不喊,不吼,不激动,只是一脸镇静,没有一般人遇事的慌乱和急切。
当他控制住了心中的情绪,脑筋也越清晰。
四周一静,而后议论纷纷。
“说的不错。钱经理,有事不要吼来吼去的,这里没人愿意看你官威。”
人群从古至今都不乏说风凉话的,张迅看过去,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风度翩翩,举止高挑,他这番话并不是在为张迅打抱不平,而似乎是诚心厌烦钱晋。
另一位中年的女士则显然并未将注意力放在道理和逻辑上,而是静静看着张迅学生气未脱的脸庞,脸上线条很柔和,这个年纪的妇女对待年轻人总是有两种鲜明的态度,要么是严苛看不惯,要么是心软母爱泛滥,而她显然属于后者,闻言也看向钱晋,语气不好地说:“钱经理,听到了么,凡事要讲证据。”
然而人群中这样的人毕竟也不多,还是有相当部分的人表示怀疑的,毕竟在他们的意识里,相对于一个脸生的形迹可疑的年轻人,他们更愿意相信钱晋一点。
对于这种状况,张迅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对面的男人。
钱晋脸色阴沉,显然并未料到张迅会如此冷静,但是他依然瞬间找到了张迅的言辞漏洞:“就算你在这边的时候没法作案,但是你从大门走到这里的过程中,可是有机会的!就像你说的,那段路人很多。”
张迅笑道:“可是我还有人证啊。”
钱晋眉头一跳,顿时一惊,他可不知道张迅旁边还有其他同伴。
此时,张迅也看到了人群中走回来的高佩佩,高参在本市也是大有名气的,尤其是前几天还火了一次,有高佩佩在场,也就相当于有了高参的名誉担保。
“诺,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张迅指了指高佩佩。
高佩佩站在人群中,她神色莫名,看了眼钱晋摇了摇头,闻听张迅叫她,便淡然走出来,平静说道:“我们一起的,我可以作证。”
钱晋闻言,不由心中一紧,眼神森然地扭头看过去,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同伴。
钱晋心中一股郁气膨胀,但此时他已没有退路,干脆幽幽道:“同伙作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番话说出来张迅还没有什么反应,高佩佩立即炸了,只见她眼睛一瞪,细腰挺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能胡搅蛮缠到这种程度,高佩佩可没有张迅的好脾气,从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闻言瞪眼道:“你说谁是同伙?”
钱晋此时也是没有退路了,就算是无脑,他也只能无脑下去,故而冷着脸道:“情况没弄清楚之前,我有义务进行调查!”
佩佩飙道:“你真当你是世界警察了?我告诉你,他是我带来的,门票是我给他的,你污蔑他就是污蔑我,敢污蔑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钱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