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便走吧。”
见她们如此冥顽不灵，云峥除了叹气，真是无可奈何了。
看了眼那口棺材，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帮忙雇了一辆板车运送。
赶了半日的路，众人便到了县衙。
这老妇人一家看来早就做好了准备，状纸什么的都齐备了，柳知县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吩咐即刻开庭。
“啪…”
“威武…”
一声惊堂木响，两边衙役的水火棍便齐齐敲击起来。
严肃威严的气势震动整个大堂，惊得跪在左侧原告石头上的老妇人一家都是白色惨白，齐齐俯身磕头。
至于云峥，身为官员有着免跪权，只是微微低头恭敬的站在右边的被告石旁。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说来。”
堂下老妇人一家哭的极为伤心，但柳知县却未动半分的恻隐之心，反而隐隐觉得气愤和厌恶。
虽然近来为了挣外快，出外偷偷给富人家种痘的痘师不在少数，但云峥又非普通人，有庄珺那样一个能挣钱的妻子，他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虽然老妇人她们表现得确实极为情真意切，但柳知县却是半分都不信。
“回…回大人，俺们是附近王家村的，俺娘家也是王家村人。”
王氏缓了缓气，擦了把眼泪才抽噎着说道，“昨个儿就是这个人去了俺们家里给俺儿子种牛痘的，结果到了晚上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死了，就是他害死了俺儿子，大人一定要给俺们做主啊。”
“恩，事情的大概本官大致清楚了，王氏，你确定昨日去你家中的就是你身边的人？”
柳知县先是微微颔首，随后突然面容一肃，指着云峥问道，“你可知在你身边的人，是什么身份？”
“俺知道啊，他…他就是痘局的局长云峥，是他自己亲口和俺说的。”
王氏一听，毫不犹豫就答了出来，“俺就是因为相信他的话，这才答应给儿子种牛痘的，谁知道…呜呜呜…”
她话未说完，又是低头呜呜的哭了出来。
“娘，您别哭了…呜呜…”
“婆婆，您要保重身体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俺们可怎么办？”
旁边的小王氏和长女王氏见了，都忙是上前安慰，到后面三人就那样抱头一起痛哭起来。
情景之凄凉，看着陪审团的百姓们都是一阵动容，纷纷不由自主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云峥，窃窃私语起来。
而这些怀疑的目光之中，还夹杂着一双寒光闪动的阴冷眸子，其中透着得逞的笑意和得意。
“肃静！”
见陪审团百姓的情绪已经完全被煽动，且呈现一面倒的情况，柳知县惊堂木一拍忙是沉声道，“王氏，你或许还不知道诬告将要面临的结果，县丞，你给她们说说。”
“是。”
县丞点点头，就站起身高声道，“担心你们听不懂，本官就说的简单些。比如，现在你告云大人是庸医杀人，而到时候若是证实你为诬告，这个罪名就要你们来受，并且因为诬陷的是朝廷命官，还得罪加一等！”
“啊…”
闻言，王氏不由惊呼一声，直接瘫坐在地上，小王氏和王家长女也是同样面色苍白，眼中浮现恐慌之色。
“恩，你们可是听懂了？”
柳知县朝着县城赞赏的点点头，便是看向王氏等人道，“若是明白了，那本官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确定，那日害死你们儿子的，就是这位云大人？”
“俺…俺再认…”
“大人，您这是在刻意偏袒云峥么！”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陪审团的人群中传了出来，“果然是官官相护，毫无公正可言。”
“就是，这分明是故意恐吓偏袒啊。”
“你看看那王氏死了儿子就好可怜了，现在还要受到威胁。”
“真是没有公道了。”
“……”
一听这声音，整个陪审团的百姓们立时纷纷谈论起来，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了老妇人一边。
人，总是有保护弱小的倾向，看着老妇人如此可怜，都下意识站到那边去了。
这真不知道该说，这是人性的善良，还是愚蠢。
“是呀，大人，俺…俺儿子死的冤枉呐，您得为他做主呀！”那王氏也是在这个喊声中镇定了下来，再次高声叫起了屈。
“大胆，何人竟敢如此大声喧哗！”
见原本已经动摇的王氏再次坚定起来，柳知县是一阵怒火中烧。
抬眼想要去找那坏事之人，奈何陪审团的人太多，实在看不真切心下不由更是一阵恼怒。
究竟是何人如此唯恐天下不乱，若是云峥在他手上出事，又该如何向青菱先生和李家交代！
“大人，俺们知道俺们命贱的，但您既然是父母官，就应该为俺们做主啊。”
小王氏也是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便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若是您不能为俺们做主，俺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到府衙去告上一告，一定要为俺相公报仇。”
“呵，你这是在威胁本官！”闻言，柳知县直接气乐了。
果然是不知者无畏，他还第一次见到做坏事能够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若非深信云峥的情况和为人，都几乎都要相信她们的演技了。
“大人，下官知道您是个公正贤德的好官，所以相信您定会秉公处理，还下官一个清白的。”
云峥见了气氛不对，忙是上前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