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坐在离木桶不远的地方,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看着霓裳。
那几个伙计为顾禛加水,为他擦洗着身子,顾禛似乎清醒些许,但是因为酒喝过量的原因,他脑袋显的晕晕沉沉,加上被氤氲的热气环绕,他浑身酸软无力的。
“你们几位用心侍候武先生,到时候谁侍候的最好,谁奖励的银子就最多。”
相公慢条斯理的开口。
那几个小子一听,更是卖力了。
霓裳气不过瞪着那相公:“这位相公,先生洗澡也用不着你们在这儿围着吧,你这般行为很让人反感。”
“男女有别,不叫男子服侍武先生,难不成要叫冯小姐服侍么?还有,冯小姐,你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却跑来这里明目张胆的看男人洗澡,这有失体统吧?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相公说完,朝那几个伙计催促道:“你们动作快点,先生洗了我还要洗。”
霓裳见这相公朝武先生走过去,心中一阵窝火,相公见她一直站在这儿不走,随即将外套脱掉,欺近霓裳:“小姐是想留下来看我脱衣服么?”
“身为女子真是不知羞耻……”
“就是,居然跑来这里偷看男人洗澡,真是不害臊,还是一个千金小姐,却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你们……”霓裳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谴责的无地自容,她气的红了脸,拂袖而去。
相公见状,随即将衣服合上,那几个服侍顾禛洗澡的小子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相公和顾禛。
顾禛这才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看着穿深衣的白面相公,哗啦从水中站起来,慌着要找衣服。
这样一起身,精实如刀刻的身体一丝不挂的显露眼前,虽然是两个男子,顾禛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坐回了木桶内。
“公子,我为何会在你的房间?”顾禛四处寻找着自己遗落的衣服,愠怒的看着相公:“我的衣服去哪里了?”
他总觉得这个白面相公看他的时候有些怪异,令他颇不适应。
这让他想起在京都为官时,西梁王时常在朝堂上狎着那些挠首弄姿的男宠,那些男宠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媚意,而这相公和那些男宠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
“先生喝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糊涂,如若我不把先生扶回来,只怕……”相公故意拉长了声音,笑嘻嘻的,桃花眼中噙着一丝暧昧:“只怕先生要成为知县女婿了,不过,如果先生想和知县攀亲戚,那我可以叫那冯霓裳过来陪你。”
顾禛顿时心下明白,之前他在茶楼喝酒的时候,定是霓裳过去了,怪不得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有一个女子依偎在他怀中,他还以为是银乔。
“先生看来真是想着那冯小姐,需不需要我给先生牵线?嗯?”相公勾着一件白色的深衣,递给顾禛。
“不劳烦相公,还请相公回避一下。”顾禛冷着脸,接过深衣。
相公抿嘴一笑,环抱着胳膊,背过身:“待先生穿好衣服,我还要和先生谈事情。”说完,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顾禛看着那相公的身影,犀利如刀,却觉得似曾熟悉,然而,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便被他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