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她还高的扫帚直接倒地,另外一头砸在李沅锦的脚背上,李沅锦没留意,“哎哟”一声跳开。
其实也不疼,就是个本能反应而已,但是这一声可把那小丫头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地打筛。
李沅锦无奈,上前扶着她起来,小姑娘一脸惊恐,可是也不敢不起来。
“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李沅锦心想,自己虽然不算多温柔贤淑,但是也不至于让人怕成这样吧。
那小丫头抖了抖,眼泪都出来了,呜咽着说:“李、李姑娘,我没看到您起来,忘记给您打水了……我该死,没有伺候好主子……”
小丫头越说越怕,想到那些教她规矩的嬷嬷们说她们的使命就是伺候好主子,她们的贱命不值钱,若是伺候不好主子,没有被打杀也是经常的事。
小丫头才刚十一岁,前两天因为锐王爷回京才被宫里指派下来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模一样的八个小丫头,四个二等丫头,跟两个嬷嬷,还有小厮侍卫若干。
这里面就数她年纪最小,规矩也学的少。才被家里亲人卖到宫里采买处的嬷嬷手上,学了一个月的规矩就到王府了。
原来听说王府的主子不多,她这样的,一辈子也轮不上伺候一个主子,安心地扫地洗衣就好了,她还觉得来了个好地方。
谁知道今天一早府里的玉香姐姐就叫她到幽香苑伺候,而且没有其他人,就她一个。
玉香姐姐说这院子里落叶太多,让她赶紧在李姑娘醒来之前打扫干净,再伺候李姑娘起床。
这幽香苑虽然平时也有人打理,但是到底还是没人常住,打理的少了些。路面上的落叶花瓣自然是扫的干干净净的,但是一些暗角地方还需要更精心的打理。
小丫头还没有名字,被玉香叫着“那个谁”指派过来了,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命扫着地,希望能够在李沅锦起床之前打扫完成,拯救自己要被“打杀”的命运。
可是这么大个院子,就她一个小丫头,拿着个大扫把,各种使不上劲。
等她埋头扫完院子一侧的时候,就看到李沅锦自己出来打水洗脸,她抬头看到李沅锦湿着脸进屋,心里完全觉得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这会儿见李沅锦叫她过来,只以为自己跟嬷嬷说的一样,因为伺候不好要被打杀了。
李沅锦听她结结巴巴的道歉,也猜到大概是什么意思了,拉着她起来:“没事的,你放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说,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哎?这个贵人不光不打骂她,不卖了她,还很和气地跟她说话?
想起来嬷嬷说过,有些贵人是面上在笑,但是背地里的手段更加可怕。小丫头刚刚因为李沅锦的笑而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浑身发抖。
李沅锦无奈,这是拉都拉不起来啊,只能使出暴力了,声音加大一喝:“起来吧!”
小丫头还没起来,门外倒是先进来一个人,急匆匆地行了一个礼:“李姑娘,请您不要责罚这小丫头,她才刚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宽恕,奴婢们来教就是了,还请您饶命啊!”
那小丫头见玉香过来,终于有个熟悉的感觉,而且还是在帮她求宽恕,连忙也俯首磕头:“求李姑娘饶命!求李姑娘饶命!”
李沅锦还穿着中衣站在院子里,玉香的声音自她暴喝之后更是拔高了几分,这会儿小丫头也是声声嘶喊,生怕少喊一句李沅锦就要卖了她一样。
李沅锦扶扶额:“你们都起来吧。”她实在是没力气跟这俩比声音了。
玉香却是不肯起来,还在求饶。声音之大,让李沅锦都眯起了眼睛。
那小丫头原本已经爬起来了,见到玉香没起来,连忙又是跪了下去。
好嘛,这两个人既然不起来,李沅锦也不再看她们了,视线转到门外,等着看一会儿谁来。
果然没两息功夫,顾弘扬从转角处过来:“哟,这就起来了啊!”
明显是在调笑李沅锦日上三竿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李沅锦却是没理会他的调笑,努努嘴:“这不,你的人一早上就要给我下马威呢!”
玉香浑身跟抖筛似的,却是没有再磕头大喊了,而起抬起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庞:“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见这小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担心她受责罚,所以才来求情,我们怎么敢给姑娘下马威呢……”
“只是这小丫头实在是个可怜人,她若是哪里做的不对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轻饶啊,求姑娘了……”
玉香一边像小兽一样呜咽着,一边泪滴从颊边掉落,好一副美人落泪景色。
顾弘扬皱了皱眉,玉香跪行到顾弘扬脚下,拉着顾弘扬的衣袍,微微抬头,眼眶红肿,泪水涟涟:“王爷,您知道的,我跟天香一样都是被家里人卖了的,若不是得王爷救,这会儿怕是已经去了那起子不好的地方,活的没个人样了。这小丫头跟奴婢是一模一样的身世,奴婢实在是心疼她,这才忍不住跟李姑娘求饶,王爷您帮帮她啊!”
顾弘扬跟天香、玉香的情分不一样,这会儿见到玉香额头都磕肿了,膝盖怕是也不好了,出声:“你先起来吧!”
玉香这次没有违抗,顺从地站了起来,还拉拉顾弘扬的衣袖:“王爷,还有这小丫头……”
顾弘扬无奈,也只能指着那小丫头:“你也起来吧。”
小丫头连忙爬起来,院子里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