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睛里有一股想看好戏的精光:“哦,那当日抄袭的到底是谁呢?”
没人敢说话,新科状元帮着锐王爷的人说话,另外一边又是刘尚书本家。这可不是件好沾惹的事。万一扯到上川府府尹出冤案,那就更加碰不得了。
只有穆梓桐面容平和地站起来拱拱手:“皇上,您倡议豆腐大赛除了鼓励百姓各家学做豆腐自给自足之外,也有提供机会供大家互相学习借鉴,或许就是在过程中大家忽悠启发,做到一起去了,就如同这黄金豆腐,在上川府流传开来的时候,京里也有臭豆腐这味吃食,两地可是隔着三五日的脚程,李姑娘及家人从来没有来过京城,京城里做臭豆腐的人家自然也不会特特跑去上川府学臭豆腐,还改了这么个名。”
穆梓桐说话之间看起来互不相帮,但是任谁都知道他今天这是要向着李沅锦。毕竟一个罪民,跟刘家比?
今天皇上要是不发话,这罪民出了宫门保管就会悄无声息消失在这盛京。
但是状元郎为什么会帮这罪女说话?这罪女可是锐王爷的人,而锐王爷跟状元郎貌合神离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
一时之间大家互相猜测,看向李沅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询。
李沅锦低头不语,她不愿意承穆梓桐的情,但是眼下的情况,摆明了是皇上玩人,他要是不为自己说话,自己怕是今天就难以脱罪。
状元郎的话果然好用,皇上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是,你这牙尖嘴利的女子,朕举办豆腐大赛当然是希望不拘一格降人才,你只不过受了小小冤屈就敢这般在朕面前大呼小叫,谁教你的规矩!”
李沅锦连忙道:“正是因为民女知道皇上是心胸宽广,造福于民的明君,所以才敢在皇上面前说实话,这是天下百姓共同的心声啊!不信,您可以出去问人,任谁都是这么想的。”
皇上平日里是见多了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但是像李沅锦这样土生土长民间来的却是很少。
因着她之前说话莽撞的缘故,皇上倒是不觉得她会说谎,因此对她的话更信了三分。
一想到天下子民都是这般想他的,称他为明君,皇上就有些飘飘然,虽然还是哼了一声,但是语气已然松了下来。
李沅锦听着有戏,便又故作委屈:“民女出生于乡野之间,家里爹娘拉扯大家中三个孩子已是十分不易,他们没教我繁文缛节,但是教我堂堂正正做人,教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很尊敬他们。”
皇上一听,也是有些感慨,松了嘴:“好了,朕知道你出生所限,有些事情奈何不了你,不过往后要是在宫里贵人面前,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这话已经带了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不少了解皇上性格的人都是眼皮一跳,皇上这话是说,以后李沅锦会成为宫里的常客?
这……
顿时看向李沅锦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
李沅锦心想,话问完了,你们都准备吃饭了,应该会放我下去了吧?结果皇上又开炮了。
“朕听说你刚来京城就惹了不少事……”
李沅锦眉头一跳,抢先说:“没有的事!”
皇上怒了:“朕让你说话了吗?”
李沅锦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嘴快!”
面上应着:“皇上您请说……”
皇上冷笑:“你这是让朕说什么?原本朕还有些想要听你分辨的话语,现在看来,陶家的两个孩子说的真没错!”
李沅锦无语了,原来还有这个等着自己呢:“不知道陶氏兄妹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皇上不能光是听他们说,也要听民女说说。”
皇上笑了:“那你就说说看。”
李沅锦头又大了,要是陶氏兄妹说自己的坏话,自己当然能反驳,但是这突然间就让自己说,这可怎么说?
说轻了吧,万一要是陶氏兄妹给自己下了套子,那两厢说法一对比,自然知道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但是要说重了,难免就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意思,李沅锦也不想这么做。
“民女就是觉得陶然居的那道虾仁豆腐能够做的更好些,所以才提出来的……”不管皇上信不信了,先说着吧。
“那怎么朕听说你是专门过去砸场子的?菜色若是有问题或者不合口味,直接找掌柜的说就是了,怎么还当场跟人比试起来了?人家打开门做生意,遇到你这样挑刺的真是倒了霉了。”
李沅锦在亭子外面,隔着珠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听到皇上这么问,心里只能叫屈,自己就是随口一说那豆腐不行,谁知道陶氏兄妹非要较真,后面的事大家话赶话说上去的。
怎么能叫自己是挑刺的呢?
她是看不到,但是亭子里的倒是都看到了,皇上疾言厉色,但是脸上分明是一副戏谑的样子。
这是在逗着丫头呢!
大家第三次把目光转向李沅锦,心里暗叹,皇上年纪大了,看人的准则越来越奇怪了。
李沅锦正要解释,到底还是顾弘扬忍不住了:“皇兄,您就别逗她了,这丫头外表看着是个精明的,其实内里十分的傻气。您再说她就要当真了。”
李沅锦:???
皇上这才开口了:“就你小子话多,本来一出好戏,现在唱不下去了。”
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大太监掀开了帘子:“李姑娘,起身吧!”
李沅锦这才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有些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