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案笑笑:“谁道我侄女儿不学无术来着”又指着梅花盆景道:“生在野外不入流的种子,不精心修剪不能入眼,更不要说放置在书房了。只是却要三五日一修,不然横生枝节,不伦不类,长久下来也只能弃之不用了。”
陶文姜明白舅舅若有所指,嘟了嘴道:”舅舅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他们吃相也太难看了,拾宝阁有今天的名头,我们花了多少心力!”
黄嘉案摸了摸陶文姜的双丫髻,轻声道:“人不修难齐身,这身斜意殆之人又如何能理事?他们卖女求荣,巧取豪夺却又没有打理的本事,倾家之祸近在眼前了。这盆我送你了,你就搬回家,慢慢修剪吧。”
陶文姜不推辞,笑眯眯收了,母女留了午膳又一番契阔,才辞别返家,赶
车的是陶家的御马好手,平稳缓行,轻微的摇晃中,陶文梧躺在锦被里酣睡,黄氏拿手擦了下文梧的额头,见虎头帽下皮肤嫩滑干燥,便放了心,一旁也闭目养神起来。
陶文姜把玩着榻上锦被的流苏,心里一阵盘算,那黄三有接管了拾宝阁,大概也不会留着原来的大掌柜,二掌柜,怎么才能不显山露水得安插进去自己人呢?她想了半晌,挨挨蹭蹭到黄氏身旁道:“母亲找袁妈妈回来吧,外公给了我一个新庄子,可我又不能总召庄主们过府,外间有嬷嬷好料理些。”
袁妈妈是陶文姜的乳母,照顾了她十余年,因着儿媳产子,便提前回京与家人团聚,算来也有三年不见。黄氏想了想,觉得文姜身边也缺一个管事妈妈,便点头道:“回去让宝珠娘打听一下她现何处落脚,是否还愿当差吧。若是不行,就让郭妈妈来帮衬着。”
却没想到两人回到陶府,郭妈妈正一脸难色的二门前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