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昭华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抖着指了她。
庄秀继续道:“我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女,自然嫉妒她貌美富贵,嫉妒她父母双全,嫉妒她前程似锦,母亲说我藏奸耍滑,不无道理!”
庄昭华恨不得当场打杀了她,想起她平素里端雅知礼的模样,更觉得恶心:“就你这样,还配整日里将克己复礼挂在嘴边。”
庄秀笑了一声,看了她道:“若天下女子都像嘴上讲的那般守礼,我又从何而来呢?”
庄昭华头嗡的一声,看庄秀虽流着泪,双眼却满是对自己的讥讽,心中那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当场戳破一般难堪,她咬着牙道:“你!该!死!”
陶文姜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了庄秀训道:“庄秀,你闭嘴,你失心疯了?怎么敢这样和师傅说话!”
庄秀回过头来看了陶文姜道:“你还肯理我,不怕我再害了你?”
陶文姜也流下泪来:“你和师傅都当我是个傻子吗?若你不曾真心拿我当姐妹,你看我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在庄昭华这个亲人眼里,她是个脚底流脓坏了心肠的恶人,含山郡主也必然觉得她自私懦弱不值得相交,反倒是陶文姜这个被她连累的人还信她,庄秀想讥笑陶文姜一声,张了嘴却哭了起来。
陶文姜忍不住抱了她肩膀流泪。
陶国安自庄秀说出那句话来就觉得不好,再见庄昭华面色煞白,盯着庄秀的眼神竟像是对着一个恶鬼,嫌恶,害怕,痛苦。
他忙开口道:“文姜,你先扶了庄秀起来,一旁坐下。郡主,劳你陪了庄大士安坐,事已至此,捶胸顿足都于事无补,我们不如先细细商量如何料理了此事去!”
含山忙拉了庄昭华一旁找了椅子坐下,抬头看陶文姜将庄秀搀了起来,好好安置了也落了座,忍不住想,方才庄秀那一番剖白,几分真,几分假?
陶国安道:“钱顺泰该死,却不该死在此地,待入了夜,还要劳烦郡主的府兵将他挖出来,跑得远远的,将衣衫除尽,再一把火烧个干净,长泰伯府找不到人,自然也无处去告,不惊动官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含山郡主点点头,就该如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能找到陶文姜身上呢。
陶国安盯了含山郡主道:“还有一人,不能不管。”
含山郡主冷笑一声道:“单凭叔父一句话,我只恨当初没能斩草除根,才逞了他如今出来兴风作浪!。”
陶国安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陶文姜低了头道:“堵了嘴,绑在里间,我不敢离了此处,青禾和红裳都不敢支使。”
陶国安点点头道:“我们守在这儿,待夜里郡主府府兵里扒出钱顺泰来,再一道收拾了!”
几人一时各怀心思,待到了子时时分,得了令的府兵们窜进漆树林中,不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拂尘做了记号的那处,可那处泥土早被翻开来,哪有什么死尸,空留一个一人长的大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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