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宿,段彻都在搜寻道士踪迹,可那道士的确有些道行,不仅跑得快,还没留下脚印。段彻遍地乱转,到天亮,忽然来到个山洞前,洞口插着一把赤红色的宝剑。段彻望望左右,没见一个人影,便疑惑地说:“奇怪,是谁把这么漂亮的剑丢在这里的呢?”说罢走上前,想将剑拔起来,岂知指尖还未碰到剑柄,那把剑便猛然悬浮起来,锐利的剑刃差点划伤他。段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拔出宝刀一挥,将赤红剑打出三尺之外。赤红剑似乎发了怒,剑刃一转又朝段彻刺来,段彻惊道:“糟了,这一定是只宝剑修炼来的妖精,我要除了它,免得它在此祸害路人!”说罢轮开宝刀与赤红剑打成一团,才打了数十回合,忽听“嗖”一声快响,黑乎乎的山洞里又飞出一把通体碧绿的宝剑,像一只疾驰的燕子,直朝段彻小腿刺来。
段彻叫道:“不好,又来一只剑妖!”连忙收刀去砍翠绿剑,赤红剑乘机绕到他背后,想偷袭他。段彻早察觉了,待赤红剑刺来时,便猛一弯腰,教它扑个空,又轮起刀砍向它剑柄处。碧绿剑飞过来,“铛”一声挡住了段彻的招式。赤红剑兜个圈子转回来,又朝段彻乱刺,段彻把宝刀舞的严丝合缝,虽不至于受伤,可一时间也不能取胜。就这样相持了一个时辰,那两把剑忽然停止攻击,紧接着黑乎乎的山洞里传来一个声音道:“好厉害,好厉害!自我出来闯荡至今,第一次遇到本领如此高强之人,果然英雄出少年!”段彻一惊,寻声去看,只见一个身着灰布衣的男子缓缓走出山洞,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披散着一头齐肩长的头发,目光锐利而又机警,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洁白无瑕的宝剑。男子朝红,绿二剑招招手,那二剑便像温驯的小猫般,缓缓飞向男子,在他身畔撒娇似的环绕着。
男子慢慢向段彻走来,朝他拱一拱手道:“这位贤弟,看你年纪不大,武艺却如此精湛,真叫我钦佩不已,冒昧请教大名。”段彻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因而存着几分小心,仍旧紧紧攥着刀,口中道:“在下姓段,单名一个彻字。”男子点点头,又问:“原来是段兄!敢问你是在何方学艺?又是哪位名师教的你这身高强的本领?”段彻便将自己的经历叙述一遍,又反问他:“你又是何人?”
男子道:“我叫草头王,祖籍原在山西,父母都是农民,家中还有一个年长我六岁的哥哥,本来生活也很平静,年幼时伴在家人身边身边,牵牛割草,拾柴打水,倒也乐在其中。十岁那年,正赶上和哥哥一起过生日。我和哥哥虽然差了六岁,却是同月同日生的。母亲很高兴,亲自为我们煮了长寿面,父亲更是跑到城里,为我们买来了难得可贵的牛肉,那个生日,我至今印象深刻,一家人和乐融融,却也是最后一次!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一个挽着发髻,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跑盘腿坐在一块怪石上,身后是一座大山,山脚下有一块界碑,写着‘木灵山’。那男子面色平静,眼睛直直望着我,口中淡淡说道:徒儿,还不来见为师!”
“我从梦中惊醒,像着了魔一样走出家门,那时天还黑漆漆的,我虽然怕黑,脚却不听使唤只顾往一个方向走。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任由双脚前行,整整走了一年!这一年,我饿了,就学乞丐讨饭吃,困了,就睡在破庙废宅中,简直吃尽了苦楚,受够了波折。一年后,我真来到一座大山前,山脚下一块界碑,写着“木灵山”,这和梦中景象一模一样!我痴痴地走进山中,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天气和暖,百鸟争鸣,忽然一人喊道:徒儿,为师恭候多时了!我一看,正是梦中呼唤我的男子。他将我带上山腰间的一座道观中,教我三拜九叩,焚香敬茶拜他为师,又给了我一把木剑,每日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就催我练剑,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准停。如此周而复始又过了六个年头。这一年,也是初春,师父写好春联令我贴在门上,又将我叫至屋中,对我说:徒儿,你随为师学艺已久,早前我观你在林间舞剑,火候已到,今日我便授你一样本领。说罢从怀中取出绿,红,白三枚葫芦籽,又说:你带着这三枚种子,到山顶上的百树林中,趁着早春生机正浓,用我传授你的方法采灵纳气,等到夏天一到,你就在林中寻一颗最茁壮的竹子树,将绿种子埋在树下,然后,你就守在竹子树边,寸步不许离开。等到秋节来到,落木萧萧之际,你就在树根下挖,挖开三尺,必有所得!然后,你要寻一颗最茁壮的枫树,将红种子埋下,也是寸步不准离开,等到冬天到来,下第一场雪时,你就在树根下挖,挖开六尺必有所得。那时天寒地冻,你再寻一颗最茁壮的梅树,将白种子埋下,寸步不离守在近旁,等来年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你在树根下挖,挖开九尺,必有所得!我接过种子放在衣袖中,又拜谢了师父,便来到了山顶上的百树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