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建勋一觉果然睡到了傍晚。
他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黑的。
嘴巴里干渴的像是有火在烧,整个人也昏沉沉的没什么力道,高烧是退了,但是低烧一直没停过。
他其实已经适应了自己这样的身体。
自从身体被毒品给彻底弄坏了之后,免疫系统就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眼。
反正只要人还能醒过来,他就觉得他还能继续扛下去。
“咳咳。”他微微有点咳,然后靠着左手的力道,他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外头却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他起了一半的身体,眉头皱了皱,“你醒了?”
“你,你是?沈瑢轩呢?”
穆建勋本以为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沈瑢轩。
毕竟他心里清楚,刨掉越煌和苏云裳的父母之外,最想知道裳裳下落的人,就是沈瑢轩了。
他以为他起码会守着自己,等待他醒过来好问这个问题。
结果,却是没有。
难倒沈瑢轩他改变想法了?
要是那样的话,穆建勋才真是求之不得!
“哼!沈户长去哪里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我劝你姿态不要放的这么高,对沈户长客气一点,要知道昨天要不是沈户长说,你可能是他认识的人,昨天就会把你们三个,当成偷猎贼,送交到郡里警署去。到时候你这条手臂也就废了。”
黄小石没好气的瞪了穆建勋一个白眼,然后就把一个粗瓷的大碗,放到了床板上。
“喝吧!喝完了,自己走出来。沈户长在帮忙村里搬东西,现在可没空来理会你。”
说完,黄小石就甩脸子走了出去。
穆建勋先是黑着脸,僵硬了好一会儿。
然而屋子里都没人了,就他一个,他再黑脸,也没人看。
费力地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右臂,果然已经被重新包扎起来了,之前那种剧痛,也已经没有了。
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没有撒谎。
他的手臂的确得到了治疗,不然的话,真要拖到被绑着送到有人的城里的话,这条手臂搞不好得锯掉。
自己都已经是这样的废物了,再锯掉一条右臂,成了四肢不全的残废。
纵然裳裳不嫌弃,他穆建勋也没有继续熬下去,回到苏云裳身边的勇气了。
不得不说,听到他的手臂被保住了,这一刻的穆建勋,心里对沈瑢轩的观感是有点复杂的。
有些感激,又很是别扭。
受了自己的情敌的恩情,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当真比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了。
看了看那碗水,他迟疑了小小一下,还是扛不住内心的渴望,端起一口气喝光了。
喉咙里火辣辣的干渴感,顿时消弭不少,人也觉得精神了许多。
扶着墙,缓缓地走了出去。
跨过一个木头的小门槛,到了外面一间,才知道原来天还没黑,只是他睡觉的那个屋子,在里面一点的位置,还没有窗户,才不过傍晚,就看着和天黑了一样。
沈瑢轩在村子里谷场那。
因为摩托车上不来半山腰,所以带来的东西,都在山下那个柴棚里。
需要人力扛上来。
他仗着年轻,上下了两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了。
村里人哪里看得过去他这样,便下去了几个,帮忙搬到谷场来。
“沈娃子,你这是干什么,弄这么多东西来做甚?是看不起村里的爷们,连饭都请不起你吃不成?”
老村长看着那结结实实的好几代米面,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
脸色很难看,显然是十分的不高兴。
“黄爷爷,这哪里是我的东西?这是穆先生家里人,托我带来的。我当然是知道爷爷你们肯定会给我米粮,但是他们三个,毕竟是外来人,凭什么白吃咱们村子里的人,辛苦攒下的粮食不是?”
“这些是我打过电话后,穆先生家里让我先给垫付着买来的。不是我掏钱。所以您可千万别生气。”
“当真?不是你掏钱买给村里的?”
“那不能!我要是这么做,黄爷爷您不得打我?我身为郡里新来的户长,带领咱们村的大伙儿,重新找一条新的致富的路子,那是我的责任。”
“可我自掏腰包买米面送给大家,那顶什么用?吃得一时好,很容易。可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大家伙生活都好起来。”
沈瑢轩这话说到老村长和大家都满意了。
既不觉得丢面子,也觉得这个小沈户长很实在,不搞那些虚头巴脑,哗众取宠的表面形象。
“娃子,你这想法就对头。别看靠边村就大小17户,但是咱们村没有一个孬种。娃儿们虽然都离开了大山,出,打工的打工,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努力,走出去的。”
“我们留在村里的,也自然能养活我们自己。所以我们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实实在在的让咱们靠边村也能发展起来。”
“郡里不是没来游说过,让我们搬迁出去,哪怕搬得离郡城近一些,生活也能便利许多,可这怎么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两百年了。”
“没道理,现在到了新社会,反而要我们抛弃自己的家园,另外找地方去安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瑢轩认真地听着,并不插嘴,而是专注地看着老村长,听他的诉求和心里话。
“再说了,现在两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