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煌从前和穆建勋极为要好的时候,曾经感慨过,他其实并不喜欢爷爷和家族给他安排的一步步的路。/p
他想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p
他也以为除却他是越俸山的孙子之外,他越煌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金字招牌,是军中的标杆。/p
可当他看到爷爷真的露出想要替换他的念头的时候,他才猛地发现,他以为的他越煌是个独立的个体,其实压根就是另一个错觉。/p
唐国这么大,比他敢拼敢干敢豁出命的人,多的是;比他聪明、果敢、锐利、锋芒的人,也是找得出不少,可那些人,为什么都没能出头?/p
而他越煌却年纪轻轻,三十几岁,已经是大校级别,实权副师了?/p
不就是因为他的爷爷叫越俸山吗?/p
如果他爷爷不再看好他,整个越家,难道就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越煌了?/p
他不能再那么自欺欺人,不能再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了!/p
如果失去了越家三代掌权人,这个身份的越煌,别说以后还想从旁,偷偷地看护苏云裳,看护穆建勋,便是他自己,也会从一条龙,活成一条虫。/p
那一瞬间,越煌可谓经历了人生中,最醍醐灌顶,又最为清醒和残酷的醒悟。/p
也在那一瞬间,他终于在心底,彻底地放弃了继续和苏云裳一起的念头。/p
所谓壮士断腕,莫过于此!/p
既然爱情已被自己的天真,和残酷的现实打败!/p
那么他无须再做其他的权衡,保住他的力量、前途、和权势,就成了至关紧要。/p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向他的爷爷低头。/p
同时,也毫不犹豫地,就把原本他自己打算下手,去对付的墨家,给拖下了水。/p
因为他失去的太多了。/p
准确地说,是阴险的墨如陵,害他和穆建勋都失去的太多了!/p
既然这样,那整个墨家,都别想干干净净地待在岸上看风景,都下来吧!/p
这便是他的绝地反击!/p
谈不上阴险,谈不上狡诈,他只为了祭奠他,刚意识到的内心,却还没来得及拥有的爱情!/p
接下来的整个六月,一直蔓延到7月中旬,都是疯狂的。/p
从初夏渐热的风,一直蔓延到盛夏的烈日。/p
季节和气候带来的炎热,远远赶不上都城风生水起的热潮,来得煎熬磨人。/p
短短一个半月,自上而下,不知多少人下去,又不知多少人上来。/p
运气好的,仅仅是丢了位置,运气不好的,不好意思,牢狱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p
气氛混乱的何止是都城?/p
可以说整个唐国的大部分地区,都受到了影响。/p
上面的人,知道怎么回事,且不知道就一夕间发展成这样严重的态势。/p
而下头的那些人,是完全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p
完全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p
今上和整个内阁,包括国会,都纷纷出马,天天的三五十个人,去两家进行调解,奈何完全不起作用。/p
墨老爷子和墨副相,一开始还觉得冤,不知道越俸山这个老东西,发的什么疯。/p
然后等某一天,越老爷子气势汹汹的,坐着他的专车,亲自去了趟玉琼山墨老的住所。/p
在里头停留了半个钟头,便又气势汹汹的走了。/p
紧接着,本来都想要反击的墨家,就像是霜打的白菜,蔫了!/p
反正据说墨副相从墨老爷子那,出来的时候,半边脸都是肿的。/p
所有人都说,那是被越老爷子给煽得耳光。/p
只不过当事人,自己都不说话,别人说再多,也不过就是以讹传讹,做不得真。/p
反正,这个事情就是一个插曲。/p
但是这个插曲之后,事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p
越家一系可以说是士高气昂,反正逮到是墨家一边的,不管好坏,一律就是踩。/p
踩不下的就让能踩的来帮忙。/p
而墨家一系的呢,一开始还指望上头来个话头,给个命令,再不济来个暗示啥的也行。/p
结果可好,墨老爷子一声不吭,墨副相听说又老毛病犯了,去休养了。/p
整个墨系的,就跟后娘养的一样,一下子没人管了。/p
被踩的人多了,也冒出火气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反击了再说。/p
泥人还尚且有三分土性呢!你们越系的人,是不是都是疯狗啊?/p
怎么逮谁咬谁啊!/p
干!/p
于是,轰轰烈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整个搅和成了一锅烂粥!/p
等到今上和内阁等人,意识到情况都快要彻底失控了,终于不能再坐以待毙的,来什么调解之类的了。/p
得,赶紧集体,全部上越老爷子那去吧!/p
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虎老威风在!/p
越老爷子以前那是真的叫脾气好。/p
那些以为他老了,没几年的人,这下子全算是见识到了一个,发疯、发狂、发怒到了极点的老爷子的怒火了!/p
尼玛!扛不住啊!/p
好在这一次的互踩,主要集中在了墨越两系之中,没有牵累到其他人。/p
要是稍微再扩大一点点范围,那都日子没法过了。/p
得!老爷子,拜托您了!您这怒火,可以稍微收一收吗?/p
咱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