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商孙氏的房间内,商士功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再度听见商孙氏说出‘休妻’的话,他只觉得烦躁。商士功想不通,李淑华并无过错,为什么商孙氏就是容不下她?
“娘,淑华很好,我是不会休妻的,这种话,以后别说了。”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商孙氏的话让他很烦躁,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听商孙氏诋毁李淑华,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怎么样,商孙氏是他的母亲,辛苦把他拉扯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她伤心。
然而他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商孙氏。
商孙氏忍无可忍地怒吼道:“商士功,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儿子?那个李淑华就那么好,好到你为了她连亲娘都不顾了?她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
商士功按了按太阳穴,商孙氏的声音很尖,吵得他头疼。他转头看着商孙氏,泛着冷意的目光看得商孙氏心下打颤,心中闪过片刻的犹豫。可就在商孙氏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李淑华似笑非笑的脸。
想起那张脸,商孙氏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恨意。
商士功是她的儿子,本该听她的话,可是自从李淑华嫁进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如今商士功更是越来越不听她的话,她绝不能让李淑华抢走自己的儿子!
商孙氏不再犹豫,甚至不顾商士功冷下去的脸色,张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休了她,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商士功看着商孙氏,她戴着一套赤金嵌宝的头面,手指上还戴了一枚赤金戒指,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碧玉,水头不错,看着就不便宜。
再仔细看商孙氏,虽然上了年纪,保养得却不错,头发乌黑,皮肤白嫩,眼角连皱纹都没有,看起来仿佛才三十出头。
商孙氏被他看得不自在,商士功却缓缓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娘,您今天戴的这套头面怎么看着挺面生,新买的吗?”
商孙氏听着他的话觉得不对劲,挑起仔细修过的秀眉,不满地问:“是新买的,怎么了?难道我这些年辛苦把你拉扯这么大,连一套头面都不能买?”
商士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突然有些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为什么他觉得越来越陌生了?他看着商孙氏,问道:“娘,您哪里来的银子?”
纵使知道这么问出来商孙氏心里一定会不满,他也顾不得了。既然商孙氏打定主意要他休妻,那他只能提醒她某些刻意忽视的事情了。
商孙氏的脸色瞬间僵住,瞪着商士功咬牙切齿地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商士功心里越来越烦躁,他灌下一口冷茶,只觉得满口苦涩:“娘,您知道我的意思,我的俸禄就那么点,家里的开销都是淑华赚来的,您花着她赚来的银子,能不能多体谅体谅她?”
商孙氏气得脸色发白,端起手边的茶杯就朝商士功扔了过去。商士功也不躲,茶杯砸在他额头上,只听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茶叶洒了商士功一身。额头上一个伤口,血水冒出来,瞬间就被他脸上的茶水侵染开,汇成一股小溪,在他脸上蜿蜒而下。
商孙氏原本气得狠了,这才抓了东西就往商士功身上扔。眼看着商士功出了血,商孙氏瞬间心疼了,直接从座椅上朝商士功冲了过去,拿着帕子往他伤口上按,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商士功的肩膀,嘴里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啊?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血水染在帕子上,转瞬就侵染成一片。商孙氏看着帕子上刺目的红,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一边替他把身上的茶叶拍下去,一边让人‘请大夫’。
丫鬟进门看见屋里的情景就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去叫人请大夫。商士功觉得没必要,叫住了她,说道:“不用了,小伤口而已。你去取一些止血的药粉来,简单敷一下就行了。”
商孙氏却不同意:“那怎么行?你都出血了!”
商士功看她担心自己,心中的烦躁去了一些,柔声劝她:“娘,只是小伤而已,真的没事。就算请大夫来,也只是敷一些止血粉,没必要。”
商孙氏轻轻把帕子拿开,看他额头上的伤。伤口并不大,看在商孙氏眼里却还是心疼得不行。不过她倒也不坚持请大夫了,只让丫鬟赶紧取了止血粉来给商士功敷药。
丫鬟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取了止血粉和清水来,先帮商士功清洗了伤口,这才小心翼翼地帮他敷药。止血粉洒在伤口上有些刺痛,商士功没有叫出声,脸却绷紧了。
商孙氏看得更心疼了,冲着丫鬟就骂:“你轻点儿!弄疼老爷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听见动静的李淑华带着商锦秀过来了。她本想让商锦秀休息,可商锦秀坚持要跟来,李淑华也没办法。
商孙氏心疼商士功,见了李淑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她怎么可能用茶杯扔商士功?商士功又怎么会受伤?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地上的碎片还没收拾,李淑华和商锦秀一看就明白了。再看商士功的额头,虽然敷了止血粉,但也看得出伤口并不大,只是破了点皮。
李淑华暗暗松了口气,刚刚听见有人说商士功受伤了,她心里吓了一跳,生怕商士功出事了。
商孙氏却恨不得狠狠地扇李淑华巴掌,不过她刚准备走向李淑华,衣袖就被商士功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