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柳氏脸色微微一变,又飞快地镇定下来。她故作惊讶地看向李大夫,说道:“李大夫,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孙女根本没事?可她当时分明疼得都不成人样了!”
她没有点名是李大夫的医术有问题,但她的话已经表达了这样的意思。李大夫心里本就对她有怨气,要不是贺家人故意装病,又跑到了他的医馆问诊,他又怎么会被搅合进这样的腌臜事情了?如今贺柳氏又这么说,李大夫心里就更不满了。
他不客气地问道:“贺老夫人,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贺柳氏顿时换了一副受伤的面孔,仿佛被李大夫的话深深伤到了。她哀声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孙女当时确实疼得受不了了,看起来情况特别严重。我是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有事,所以才问问。”
她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打算承认贺云绮装病。
李大夫觉得贺柳氏分明就是说他医术不行,脸色非常难看,双目狠狠地瞪着贺柳氏,目光阴沉沉的,有些渗人。贺柳氏却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林显达看着他们互相狗咬狗,心里大为痛快,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这里还有三位大夫,都是青山县的名医,不如就让他们为你孙女和汪罗氏看看脉吧。”
贺柳氏飞快地看了眼那三个大夫,有心想拒绝,李大夫却大声说道:“大人说得不错,还请三位为她们二人看看脉象,也好还草民一个清白!”
林显达和李大夫都说了,三人也不好拒绝。围观的百姓看着他们走到贺云绮和汪罗氏身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都非常期待接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贺柳氏的心也提了起来,她自己心里清楚,贺云绮根本没事。她根本不想让人看贺云绮的脉象。然而此时身在公堂上,根本由不得她。
眼看着三位大夫走过来,贺云绮就往贺柳氏身后躲,似乎非常害怕。三位大夫见她躲着不肯出来,也是无奈。毕竟贺云绮才九岁,还是个小丫头,总不好对她急言令色。他们只得把目光转向汪罗氏,准备让她先来。
汪罗氏只是脸色扭曲了片刻,就配合地抬起了手腕,将帕子盖上去。三位大夫一次号了脉。然后齐声说道:“启禀大人。汪夫人的身体无恙。”
见林显达点了头。汪罗氏立即放下手腕退后站在一旁。
于是,就只剩下贺云绮了。贺云绮依旧躲在贺柳氏的身后不肯出来,嘴上还可怜兮兮地说道:“祖母,我害怕。”
贺柳氏就拍着她的后背。目光警惕地看着三位大夫,戒备地说道:“别怕,祖母在这里,谁也伤不到你!”
她们做出这番姿态,倒显得三位大夫是恶人一般。三位大夫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脸上都有了不耐烦之色。
然而没等他们开口,贺柳氏又继续说道:“这孩子是受了惊吓,这号脉的事,我看就算了吧。反正她现在也没事。”
三位都看向林显达,等着他示下。同时,贺柳氏也警惕地看着他。林显达自然不会让贺柳氏好过,他笑眯眯地说道:“贺柳氏,你刚刚不是还担心你孙女身体有恙吗?怎么不肯让大夫看看?在场的三位可都是青山县的名医。难道连他们的医术也不信?”
一番话说得贺柳氏非常难看,她若是点了头,岂不显得贺家太过轻狂?以后贺家要是有人生病,在青山县怕是请不到好大夫了!
正好这时候,李大夫又说道:“大人,她不敢让人给她孙女号脉,肯定是怕大人知道她孙女的身体根本没事!”
李大夫被贺柳氏两番质疑医术,心里早就想报复了,此时被他抓住了机会,哪里肯放过?
贺柳氏无奈,只得抓住贺云绮的手腕拉起来,让三位大夫给她号脉。她心中强压着怒火,手上的力道就没了轻重,抓得贺云绮当即就紧紧皱起眉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三位大夫依次号完脉,立即倒退了几步跟贺家人拉开距离,然后才说道:“启禀大人,贺家这位小姐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贺柳氏这一次不敢反驳了,这三位大夫在青山县很有名气,如今他们都这样说,她若是再有异议,到时候得罪的人就多了。更何况,那样一来,贺家也太没面子了。
林显达便拍响了惊堂木,沉声问道:“贺柳氏,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贺柳氏心中不忿,脸上却故意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林显达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贺柳氏居然还嘴硬。他看向贺柳氏的目光中便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厌烦,就连语气也变得不好:“贺柳氏,你孙女并没有病,却说吃了‘一品鲜’的水晶梅花糕吃坏了肚子,这可是诽谤,要吃官司的!”
贺柳氏却突然笑起来,得意地说道:“大人看来是不清楚,我在医馆只说了孙女吃了糕点吃坏了肚子,可没说是‘一品鲜’的糕点,也没说是水晶梅花糕。我知道,若是这样说了势必会对‘一品鲜’造成不小的影响,我于心不忍,就故意没说。倒是汪夫人,想来是太年轻,做事情的时候一点顾忌都没有,才说了这句话。她应该也是无心的,那时候,谁又能想到普通的一句话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汪罗氏闻言,气得脸都歪了。贺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她们自己居心叵测,却要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她立即说道:“贺老夫人,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若不是你孙女突然肚子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