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华看着手中的‘逍遥散’,因之前握得太紧,‘逍遥散’早已经变形了,乌漆漆扭曲的模样显得分外狰狞。【本书由】他想到这‘逍遥散’的害处,赶紧从马车里取出个小盒子将东西装进去,盖了盖子远远地扔开,接着又忙不迭地拿丝帕擦手。
正巧马车里放了一壶烈酒,他便将酒直接倒在手上,用丝帕翻来覆去地擦洗。他擦得用力,很快就把皮肤给擦红了,酒精的作用下火辣辣地疼。
直到这时候,他才有心思掀开车帘子朝那宅子的方向看去,远远地只看见一片浓烟滚滚,火势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好在这里是郊外,宅子附近并无别的人家,倒是不用担心连累了旁人。
虽然已经离得很远了,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嘈杂的呼救声和疯狂的嘶吼声。那些吸食了‘逍遥散’的纨绔几乎各个都发了狂,脸色苍白双目通红,尤其那表情太过狰狞,不像是人,倒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了。
安东华心里是一阵阵后怕,还好商锦秀跟他提了醒,他在屋里的时候便一直故意拖延时间,任凭李潜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亲自尝试的意思,再加上那场惊天动地的落雷,否则他岂不是也要变成那副模样,彻底失了人性?
再想想那惊天动地的落雷,安东华心里便忍不住觉得果真是报应,他也是知道那处宅子来历的,原本是一户外地的富商来此地定居,花巨资修建了这么一座精美的园子,结果没住上几天,反倒是被李潜给看上了。
李潜仗着家中权势那是相当的嚣张,不仅用手段霸占了富商的家业,就连富商的妻妾儿女都被糟蹋死了。这种事情李潜做得不少,不过他也聪明,欺负得全都是些没背景的。就算把人折腾死了,那些苦主也没个申冤的去处。
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诅咒李潜。如今,这些诅咒总算是应验了。
安东华也不是愚昧迷信。只是那场落雷实在太过诡异,任凭他再如何见识广博,也想象不出那是凡人能有的手段。既如此,不是报应是什么?
不仅安东华这么想,这件事传开后,所有知道的人都这么想。尤其那场惊天动地的落雷被人传得绘声绘色,各种添油加醋之下,甚至传出了好些不同的版本。有说上天看不过去,故意降下惊雷警醒世人的,也有说是神仙手段。还有说是冤魂作祟,各种传言应有尽有。
安东华自回到王府后,为了摆脱嫌疑,也是为了让郑家和赵家放松警惕,他便直接装起了病。一副被吓得失了神魂的样子。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药汤熬了一锅又一锅,偌大的一个王府终日都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实在不祥。
安东华乐得演戏,整日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拉着商锦秀就不肯松手。郑家和赵家倒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只是派人试探了几次。甚至问了大夫,都说安东华是被吓坏了,他们便渐渐消了疑心。
只是那日纨绔们疯狂的模样被人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传了开,都说他们得了疯病,也有说是冤鬼作祟,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这些纨绔们死不足惜,偏偏他们家里都有些权势,闹起来实在不好收场。更让郑家和赵家心惊胆战的,还是‘逍遥散’的事。随着流言传开,‘逍遥散’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
这自然是安东华的手笔。可惜安东华最近装病装得挺像,把郑家和赵家都瞒了过去,再加上那日乱起来不少人都在乱跑,尖叫的同时也不知道暴露了多少消息出去,郑家和赵家便都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不小心才泄漏了出去。
‘逍遥散’的消息传开后,安东华就接着‘生病’把郑知府等人叫去狠狠地发作了一通,叫嚣着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绝对不能姑息。
他扬言李潜等人心怀叵测想害他的性命,这样的大帽子一扣下来,饶是郑知府等人丝毫没将安东华放在眼里,也是好一阵心惊肉跳。
要知道安东华就算被皇帝厌弃了,可他毕竟是皇子,一旦这事情传到皇帝耳中,皇帝焉有不怒的道理?要是皇帝再脑补,觉得他们没把皇室放在眼里,现在就敢谋杀皇子,日后便能谋逆,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为了平息安东华的怒火,郑家不得不借故发作了一些人,处死了不少替罪羊,也给了安东华一些好处,总算把安东华给安抚下来。
安东华一消停,交州不少权贵世家都暗自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这些人便又对安东华不屑起来,觉得他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轻易便能拿捏住。
很快,在有心人的控制下,白日惊雷的事便被人渐渐淡忘。而就在某些人暗自得意的时候,身在‘病中’的安东华却悄悄给皇帝写了一份密信。他并未多提自己的处境,只写了李潜想诱他吸食‘逍遥散’的事,又将‘逍遥散’的害处仔细罗列了出来,并随信附赠了一份样品。
这时候,皇帝正因为商锦秀在交州做买卖的事暗暗警惕。同时,他也得知了‘逍遥散’的事。他在交州一直安排了眼线,安东华到了交州后,他又派了一些人手过去,既是监视,也是保护安东华的安全。
不管外面如何传言他彻底厌弃了安东华,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愧疚有之,怜爱有之,戒备也有之。他清楚安东华手中没有兵权,在交州就是个摆设,可愤怒的同时,他心里又有着期待和戒备。
作为父亲,他期待儿子能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