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贺元芳的事情依旧没有进展。这段时间,贺柳氏先给京城里的熟人送了信过去,想找人帮忙,看能不能把贺元芳的嫁妆给要回来。就算不能全部要回,能拿回来一部分也是好的。
要知道,当初贺元芳出嫁的时候,正是贺家最风光的时候。贺柳氏把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疼,贺老爷虽然没她夸张,但也不至于苛待自己女儿,所以贺元芳的嫁妆可以说是非常丰厚的,足足有一百五十抬,箱子里还装了五万两的银票,并没有摆在外面。
贺家出事后,贺家的家产都变卖了不少,剩下的轻易不敢动用,自然拿不出多的给贺元芳当嫁妆。
她原本就是二婚,和那些年轻的姑娘没法比。贺家落难后她也没了身份,要是再没有一份丰厚的嫁妆,那她想嫁得好一些就更困难了。
贺柳氏的信一到了京城就石沉大海,过了几乎一个月才收到了回信。随着信寄来的,还有一个木箱子。贺柳氏打开箱子一看,全是些旧衣服,还有三个账本。她把信打开,结果这一看,她差点没气得吐血!
写信的人是贺柳氏在京城的一个姐妹,小时候她们就是手帕交,几十年的交情了。她这次找人帮忙,几乎可以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姐妹身上。
结果这人果然没让她失望!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贺柳氏,收到信后她就去见了邵老夫人,询问贺元芳嫁妆的事情。不过邵老夫人却告诉她,贺元芳吃了好几年的药,当初的嫁妆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套黄花梨的家具,以及一些衣裳首饰。
那套家具和贺元芳的首饰,邵家已经征得了贺元芳的同意,是要留给贺元芳唯一的女儿邵东珠的。至于贺元芳的那些衣裳,她离开得匆忙没来得急拿走,邵家也都派人给她收拾好了,贺家人随时可以上门去取。
她觉得贺家人再去京城取衣服太麻烦,就派人随着信给她一起送了过来。
同时,信里还说道,贺元芳这些年花销的账本也送了过来,贺家若是不信,可以看账本。
贺柳氏气得将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又拿出账本查看,就见上面列了很多明细,账目往来倒是一清二楚!可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愚蠢村妇,她出身大家,又在内宅做了多年主母,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信这么晚才送来,剩下的时间用来干什么了?除了伪造账本根本不作他想!
得到消息的贺元芳赶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屋子里的箱子。她没顾着看信,直奔箱子而去。然而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贺元芳就气得大骂起来:“邵家人简直就是混蛋!这些都是我穿了不要的旧衣服,他们送来干什么?寒碜我吗?”
贺柳氏冷冷看她一眼,把信递给她:“这是回信,你看吧。”她对这个女儿实在太失望了!
关键时候竟然连重点都分不清楚!
贺元芳察觉到贺柳氏的厌烦,心知贺柳氏这是心情不好,赶紧收了哭声,朝贺柳氏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信的内容,贺元芳没忍住,再次气得大骂:“他们胡说!我这几年是吃了不少药,可那才花多少银子?哪里就能花光了五万两?”
贺柳氏挑起细长的眉梢,冷眼看她:“那你可记了帐?可记得一共花了多少?还剩了多少?”
贺元芳被她冷眼一看,顿时心虚起来。她不安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手指因为太用力让帕子直接变了形。
贺柳氏没得到她的回答,脸色更冷了,她抬手往桌子上一拍:“说!”
贺元芳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娘!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疏忽了!”她说着就跪了下来,膝行到贺柳氏面前,抬起头红着眼圈哀声道,“娘,您若是生气就骂我吧,打我也行,不要气坏了身子!”
贺柳氏看着她,眼圈也红了,眼里瞬间就盈满了泪。她叹息了一声,保住贺元芳瘦削的肩膀,含着泪说道:“你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舍得打你骂你?娘是心疼呀!你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让邵家人给算计了去!”
贺元芳想起伤心事,也哭起来:“娘!都是邵家人太无耻了!当初女儿刚嫁过去的时候,邵老夫人还拉着女儿的手跟女儿说,她会把女儿当成是她的亲闺女!女儿信了,后来她又跟女儿说,家里花销太大,到处都要使银子,想问女儿借一万两银子。女儿怎么能收她的借据?就直接把银子给了她。后来女儿身体抱恙,得细心调养,她就让女儿安心养身体,家里的事情她来处理。”
“女儿当时还以为她是真心对女儿好,特别感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哪知道从那以后,她就经常问女儿要银子,银子越花越多,等到女儿发现不对时,已经只剩下一万两了。直到女儿被休弃,这银子都还在,可是女儿去找的时候,却不见了!”
贺柳氏越听越恨,听到这里,她的目光锐利得犹如刀子,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说,你身边出了内奸?”她半眯起眼睛,终于发现不对,“你身边的那四个丫鬟呢?”
当初贺元芳出嫁的时候,她给贺元芳准备了四个陪嫁丫鬟。其中两个雪琴和雪棋是跟着贺元芳长大的,忠心毋庸置疑,只是长相只是普通的清秀。这样的人,她也不怕被邵世齐收了房,跟贺元芳离了心。
另外两个雪书和雪画则是买来的丫头,长得都漂亮,是用来帮贺元芳笼络邵世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