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贺柳氏就和商孙氏拉起了家常。先东拉西扯了一圈,接着,贺柳氏就假装不经意地把话题扯到了李淑华身上。
她说道:“你那位大媳妇儿,可是快要生了吧?本来今天也该把她请来的,只是我想着她大着肚子,出门反而不方便,也就没有请她。”
商孙氏笑着摇头:“哪儿有那么快呀,才七个月呢,还有两个月才能生。就是不知道,这一胎到底是小子还是丫头。姐姐你也知道,她都生了两个丫头了,我还真怕这一胎她又生个丫头出来。”
说到这里,商孙氏脸上就露出了几分担忧。
贺柳氏闻言,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她来到青山县的第一天就调查过商家的情况,凭良心说,李淑华虽然出身低了点,却是个好媳妇。李家对商家一直有恩,李淑华嫁到商家后更是辛苦持家,除了她前两胎生的都是丫头,实在挑不出错来。
这样一个媳妇,商孙氏都能嫌弃,可见商孙氏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担心女儿远嫁再次受委屈,再加上贺元芳又铁了心想嫁给商士功,她是绝对不会考虑商家的。
听了商孙氏的话,她实在觉得心寒。
然而,她又有自己的私心,商孙氏不喜李淑华,那么她要劝说商孙氏放弃李淑华甚至在她生产的时候动点手脚,就变得容易得多。
于是,贺柳氏心寒的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
她配合着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微微蹙眉问道:“那可怎么办?商县令一表人才前程似锦,她若是一直生不出小子,难道商县令就要一直等着她?”
她这一说,就说中了商孙氏的心事。商孙氏立即苦了脸,向她倒起了苦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可不管我怎么跟老大说,老大就是不听,简直是被迷了心窍了!李氏嫁到咱们家头两年一直没有消息,后来终于有了消息吧,结果生下来的却是个丫头!我说给老大纳一房妾,帮着开枝散叶,她还死活不肯,还撺掇着老大也不肯答应!”
说到这里她便气得脸色通红,双手狠狠地扯着帕子,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狠了。
贺柳氏赶紧给她倒了一杯凉茶,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你也别生气了,总不能为了她气坏自个儿身子吧?再说,不都过来了吗?她这一胎也快生了,说不定就生出个小子呢?”
她说完,双眼就紧紧盯着商孙氏,看她的反应。
商孙氏心里正窝着火,她灌了一口凉茶,好歹把火气降了下去,闻言就冷笑道:“我看她就没那个福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大媳妇呀,简直就是来我家讨债的!不让老大纳妾也就罢了,好歹她怀上了第二胎,谁知道生下来又是个丫头!不是讨债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也不怕你笑话,就三个多月前,老二家的锦萝和老大家的锦秀玩耍的时候,锦秀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进了水池子里,结果她死活说是锦萝那丫头给推下去的,还撺掇着老大要分家!我要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年就不会让她进我商家的门!”
她说到这里没再继续往下说,端着杯子小口喝着凉茶。
贺柳氏脸上露出惊诧之色,甚至拿帕子微微掩了口,瞪着眼睛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这……这也太过分了吧?锦萝那丫头就跟锦秀差不多大吧,长得玉雪可爱,漂亮得就跟菩萨身边的仙童似的,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还闹着要分家,这也……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商孙氏闻言,心中顿觉快意,她立即说道:“谁说不是呢?到底是商户家出来的女儿,哪有什么家教?正经的道理没学到多少,倒是学了一身的市侩刻薄!当初你们家刚来到青山县的时候,我就跟她提了提,说贺家对咱们家有恩,如今贺家落了难,咱们不能忘恩负义。我让她拿一千两银子出来,算是给你们的一点心意,她却死活不肯,真是……真是……”
贺柳氏便劝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别说了。我们贺家现在虽然落魄了,倒也不缺这点银子,你这份心意呀,我心领了!用不着那么多礼!”
商孙氏陪着笑,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贺柳氏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李氏这胎又生个丫头来……”
商孙氏也没多想,斩钉截铁地便说道:“那我一定要休了她!就算是老大不同意,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样的恶妇,又生不出儿子,我总不能让她继续祸害老大,祸害咱们家!”
贺柳氏看她不像是作假,就试探着问:“那你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商县令可是一表人才,前程也远大,一般人家的姑娘可不行!”
商孙氏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得意:“那是,不是我自夸,我那个老大呀,就是太优秀了!一般人家的姑娘绝对不行!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了,这挑媳妇儿呀,就得挑大家闺秀,小门小户出来的,根本没什么教养!”
贺柳氏掩嘴笑起来,点头应是。心里却止不住冷笑,对商孙氏十分不齿。
商孙氏一时得意倒是忘了,她和张春华,哪个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她没想到这一层,反而感叹道:“还是姐姐你好,又那样一个好媳妇,可让妹妹我羡慕死了!”
贺柳氏笑着点头:“那是,张家可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家教严得很,张氏自然被教得很好。”
说到这里,她又故意说道:“我听说李氏的嫁妆在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