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锦秀看出来了,‘秀儿’落水的事十有八九和商锦萝脱不了关系,而商孙氏则摆明了要包庇商锦萝,看她就是各种不顺眼。商锦萝是个小孩子,商锦秀可以不跟她计较,可商孙氏未免太偏心了,为了包庇商锦萝,竟然威吓‘秀儿’一个小孩子!
她想了想,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来,往李淑华怀里缩了缩。只是刚一动,商锦秀就意识到这样做不行。古人对孝道非常看重,李淑华毕竟是商孙氏的儿媳,真和商孙氏闹起来比较吃亏。
于是她立即转过头,用惊恐的目光看商士功。为了效果更逼真,她原本还想逼出几颗泪珠来,可惜没成功。商锦秀于是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说:“爹,秀儿害怕。”
商士功就在一旁坐着,他毕竟是男人,内院的事情不太好插口。这会儿看见商锦秀被吓到的模样,顿时一颗心都软了。目光不赞同地看向商孙氏,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娘,秀儿还小,你别吓她。”
李淑华正因为商孙氏的话生气呢,她刚刚就想开口,只是袖子被商锦秀给拉住了,这一耽搁,就听见商士功率先开了口。偷偷看着商孙氏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李淑华心里就笑,同时忍不住想,还是她的秀儿聪明,知道商士功是商孙氏的软肋!
商孙氏原本根本没把商锦秀放在眼里,觉得她一个小孩子,吓唬吓唬就乖了,哪晓得她居然在商士功面前装可怜!商孙氏急着包庇商锦萝,一时间忘记了,商士功就在这儿呢,她给商锦秀脸色看,商士功能答应吗?
商士功的话一出,商孙氏的一口气就憋在了嗓子里。不能对着商士功出,憋着又难受。一时间,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商士功却并不肯罢休,他是县令,平时也要审理案子,商锦萝明显做贼心虚,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商锦萝毕竟是个小孩子,他也没想跟她计较,可商锦秀为此差点死了,他却不能完全不过问。
于是他就看着商锦萝问:“萝儿,秀儿落水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商锦萝平日里就怕他,被他幽黑的双眼一看,整个人越发心虚了。眼珠子不停地转,目光游移,就是不敢和商士功对视。
没等她开口辩解或是承认,一旁的张春华看不下去了,尖着嗓子就叫嚣起来:“大伯,你这么做就不对了。萝儿才多大,又是秀儿的堂姐,秀儿自己贪玩落水,跟萝儿有什么关系?就算大伯要包庇下人,也不能拿自己亲侄女儿开刀吧?”
张春华一个女人,又是弟媳,商士功自然不好跟她争辩,只是听她说‘秀儿’贪玩落水,商士功心里就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人都是护短的。自家孩子就算有不对,自己可以说,别人却不行。更何况,在商士功眼里,秀儿是各种乖巧懂事,根本不可能贪玩跑去玩水!
张春华话里话外都在说商锦秀贪玩不懂事,商士功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偏偏张春华是个女人,他又不好跟她争辩,免得被人说欺负弟媳。
商士功心里有顾忌,李淑华可没有。张春华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李淑华抬眼看着张春华,目光不善:“秀儿平日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弟妹心里清楚,可不能为了包庇自己的孩子,就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张春华平日里就看李淑华不顺眼,仗着商孙氏的袒护更是不把李淑华放在眼里。这会儿听了李淑华的话,张春华腾地就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淑华就骂:“李淑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商户女,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你凭什么说我?你真以为自己是县令夫人啊?我劝你最好烧烧高香拜拜菩萨,肚子这回争点气,不然再生出个丫头来,你这县令夫人可就做到头了!”
她越说越得意,双眼看着李淑华的肚子就怪笑起来。
李淑华气得脸色都变了,浑身直哆嗦,商锦秀就坐在她身边,想到她刚刚才动了胎气,怕她气出个好歹来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赶紧伸手摸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娘,娘你别生气!”
商士功气得脸都青了,刚刚顾及张春华是个女人,不好跟她计较,可没想到张春华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当着李淑华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他拿起手边的茶盏就狠狠地摔在地上,飞溅的茶水茶叶碎片溅在身上也不理会,只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张春华。
商士功长得很俊俏,又是个文人,平日都是温和有礼,嘴角带笑,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错觉。可他一旦生起气来,目光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能够剜人的肉。
张春华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看,只觉得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彻骨地冷。她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和商士功对视,同时脸色变了变,重新坐下,大气不敢出。
商锦秀倒是不怕,一来商士功的怒气不是冲着她的,二来她在末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厉害人物,商士功这样的还吓不到她。她唯一担心的是,李淑华被张春华给气出个好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商锦萝则是被商士功的模样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同时拼命往商孙氏怀里钻,一边哭一边说道:“是我不小心把秀儿推下去的,大伯你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商士功闻言更气:“秀儿是你堂妹,你怎么能把她往池子里推?你知道那池子多深吗?要是秀儿出个好歹怎么办?”
他声音大了几分,商锦萝吓得哭得更大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伯……大伯你别杀我!奶奶……奶奶你救救萝儿,萝儿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