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赵奎生气的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篓里,他本来就对箫云轩没有好印象,整天戴着面具,认为他是在装神弄鬼,站起身就要痛骂一顿,却被赵林杰拉住。
赵林杰说实话也有些生气,任谁被冷不丁的被吓一跳,心里也不会好受,可他不像赵奎,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隐忍。
“恩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箫云轩看也不看赵奎,冷冷的说道“有人要对你们动手,趁早做打算,今天城里的不是烟花,那几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
赵林杰的心抖了一下,他隐约猜到今天下午出现在天空的火鸟不简单,曾有家丁向他禀报说是葛洪天请了几位高人对付他,刚开始他以为只是谣传,一笑而过,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赵林杰走到箫云轩跟前,赵奎也跟着走了过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硬气,赵林杰见识到高人的厉害,就像多年前将自己儿子带走的那人。
“不知恩公可愿再助赵某……”
“我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扯上别的恩怨”
箫云轩将面具从脸上摘下来,赵林杰倒吸一口凉气,一连后退了几步,赵奎也是满眼的惊惧,如此模样怪不得要戴着面具。
箫云轩重新将面具戴上“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仇家是谁,何况对方不止一人,我也未必有那能耐”
赵林杰盯着地面看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好,即是如此,赵某再求恩公一件事,将玲儿带走,带去鬼都送给她大哥,他当年被鬼都都主无良君带走,收做弟子”
“鬼都?”一听就是魑魅魍魉聚集之地。
“我如今这幅模样,分不清敌友,所以必须尽快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鬼都恐怕……”
赵林杰眼见箫云轩要拒绝,连忙摆摆手道“不~不必马上送到,让她跟着你就好,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
箫云轩犹豫了一会,要保住赵家所有人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赵玲儿,离开时最好是安排。
“我尽力而为”
赵林杰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既然如此,赵某在此谢过恩公,我尽早安排,南疆无人谷的路我已经打听清楚,明日一早天不亮,我就派人送你们前去”
看着赵林杰兴奋的模样,箫云轩不免有些动容,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甘愿牺牲,没有丝毫畏惧,并且还帮自己探听到了去无人谷的路。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箫云轩于心不忍,留下来就意味着死。
赵林杰眼中仿佛燃起了两团烈火,愤恨的说道“我原本就打算跟葛洪天那畜生同归于尽,只是当年玲儿还小,不忍她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如今由你保护,我也可放手一搏了”
箫云轩看着视死如归的赵林杰不知该说什么好,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天空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如今已是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在头顶盘旋。
赵林杰背着手立在凉亭中,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说道“要变天啦,奎叔这么多年你为赵家兢兢业业,如今膝下也无一儿半女,明天就由你送他们去南疆吧”
“我如今这把年纪,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还是派个年轻机灵点的去吧,就让我留下来陪你,我还想亲手砍下几个杂毛的头,来祭奠玲儿娘亲的在天之灵”
“也好,只是不知道你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拿的动刀?”赵林杰笑眯眯的望着,眼前这短小精悍的小老头,从出生就陪在自己身边。
“小子,老当益壮有没有听过?”
“哈哈,好好,那我们就比比看,谁杀的人多”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多派几个人盯住葛家,随时汇报动向,他们来估计不会走正门,把府里所有距离墙根一米的地方挖空,插上竹刺,院子里多挖几条连通的沟渠,里面倒满黄油,如果万一我们不敌,那就一把火烧了赵家,跟他们同归于尽,还有给府里的丫鬟、家丁每人一笔钱,丫鬟全部遣散,家丁有愿意留下的给三倍,遣散的人让他们晚上走,以免让葛洪天察觉”
赵林杰拧眉又沉思了片刻,说道“眼下先做这些吧”
“那好我先下去安排人尽快挖坑,做好防御,然后将府内的资金统计出来”赵奎说完急匆匆的离去。
“影儿,爹是真想再看你一眼,也不知道你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可惜爹或许没那个机会了,铃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一座阴气森森的大殿里,两侧墙壁各镶着四枚水晶骷髅,骷髅里燃着绿油油的火焰,一位英俊的白衣男子,端坐在一张由白骨衔接而成的椅子上,头顶正上空的墙壁上,凸出一张次嘴獠牙的恶鬼脸,眼若铜铃,目露凶光。
殿顶之上传来风呜呜的哭泣声,男子睁开眼,背着左手走到窗边,放眼望去尽是白雾缭绕,高高隆起的坟堆,白色招魂幡出“莎莎”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聒噪,几株松树立在坟堆中间瑟瑟抖,右手“啪”得打开一把折扇,描绘着一副气势恢宏的山河大川图。
男子眯着男轻轻摇着折扇,悠悠的说道“起雾了,什么时候才能散啊,这世间非有大悲大伤之人,不能逆天改命,一切都是命数,逃不掉的,影儿不要怪师傅,为了你师傅已经破例,让赵氏父女多活了十几年,这次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今夜的丹洛城格外安静,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就关张歇业了,就连临街而住的房主也都趁早熄了灯,或许是因为白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