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轻婉的那一刻,秦不归竟不禁愣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谢轻婉,直到魏芷月从房间里出来。
魏芷月顺着秦不归的目光望去,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轻推秦不归,提醒道:“王爷,时辰不早了,快上轿吧。”
秦不归应声之后,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上了轿。
谢轻婉倒是没注意到秦不归的眼神,而是因为身上的衣服有点繁重,走起路来不太习惯,而忍不住反复查看自己的衣服。
素雪赶紧凑上前小声询问:“怎么了,哪儿有不对吗?”
谢轻婉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可能只是因为我不常穿这种华服,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吧。”
所谓华服,有的可不仅仅是华丽的表象而已,其内部构造、配饰也都非常复杂,而且每一套的穿法都不一样。比如这套祭春服,跟春节时的那套年节华服就完全不一样,也难怪谢轻婉会不适应。
也不知道魏芷月是不是听到了谢轻婉的话,她还刻意上前两步,嘲讽道:“什么人配什么衣服,没有那个身份和身板,就算是再华美的服饰,也穿不出那个样子来。哼,还真是浪费了呢。”
素雪撇撇嘴,很小声地说道:“嘁,不过是被王爷宠幸了一次,就把自己给当成正妃不成?敢欺负我们娘娘,好好等着!”
谢轻婉只是翻了个白眼,没跟她斗嘴,心里却有点纳闷,刚刚她说话声音那么小,魏芷月不可能听得到吧,除非她是“顺风耳”……
“王妃娘娘,快上轿吧。”素雪故意提高了点音量,此时所有人都在院中,就她这样的音量,所有人都能听见。
就像刚才魏芷月毫不顾忌颜面和形象让所有人都听到她对谢轻婉的挖苦嘲讽之词一样,现在,素雪也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
无论谢轻婉被如何嘲讽挖苦、这些人如何看不起谢轻婉,可能上这顶轿子、紧随荆王之后的,依旧只有谢轻婉一人。
而其他人,无论多么趾高气昂、貌似高贵、高高在上,也无法取代谢轻婉的位置。
谢轻婉却并未多言,素雪帮她提着一群,她抬脚上轿。而素雪也要随着她上轿,并服侍在她左右。
入宫之后,谢轻婉要紧紧跟在秦不归身后,介于节庆之中的各种条条框框,即便两个人距离没有两步远,却也没法正常交流,甚至连话都难说上两句。
秦不归脑中一直想着事情,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但这种场面,即便精力不完全集中,他也能轻松应对。
这场面没什么复杂高端操作,只是程序繁琐而已。对此,在过年的时候,谢轻婉已经有所体会。因此,这一次,她也不再大惊小怪,反而觉得很正常。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上午,皇宫里竟然都没提供什么吃的,而她也只喝了一杯茶而已……而到了中午,居然不是大宴宾客,而是……坐着华贵的轿辇出去……游街……
“华辇出游”,在整个焉都走一圈,这是为了让大焉的皇族和文武百官将整个焉都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观赏焉都的风景,并体察民情,查缺补漏,如有不足之处便赶紧改善,无则加勉。
而今年呢……因为外宾实在是太多,大概就变成纯粹的观光旅游了……
但其实这出游的本质其实就跟观光游行没什么区别……体察民情能体察到多少,况且,他们出来寻访焉都,同时却也在接受大焉子民们的目光洗礼,说的难听点,就跟被关在笼子里、拉出来任人观赏的动物也差不多……
“华辇”的数量是有限的,也就那么几十台,原本是给外宾、皇族和朝中重臣准备的,但因为今年的外宾数量是往常的几倍,轿辇又没法增加太多,于是,便只能将大多数的“华辇”让出来给外宾们,而那些皇族和朝臣……要么用自己的轿辇,要么骑马,要么步行……
由于今年年份特殊,祭春盛会又空前盛大,能跟着在后面走的,已经荣幸之极,许多往年能坐华辇的,今年甚至被除名、不能参加出游队伍,那才是真悲催呢……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贵宾太多被挤出去了而已。
而皇族之中,能坐上华辇的,也就剩下秦不归和另外几位地位极高的亲王,都是先帝的长辈,一个个抬出来都跟菩萨、佛祖似的……
陪同秦不归坐上华辇的,当然只有谢轻婉一个人,这乃是王妃娘娘的特权。而侧妃们,可是连参加出游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充当围观群众。这种时候,她们也许会有点羡慕呼韩邪塔娜,别管怎么说,人家是胡族公主,可以跟呼韩邪脱脱同乘一轿辇出游。
像魏芷月、姜雅君这样的,虽然原来也都是身份高贵、备受宠爱的公主,可如今却没法坐上自家族人的轿辇,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华辇之中有说有笑,接受大焉子民的瞻仰。
这种时候,她们倒也真感受到“身份的差距”了,即便她们再高贵,不是王妃,却也怎么都不可能跟秦不归同坐华辇。
谢轻婉在素雪的搀扶下上了轿辇,早就坐在轿辇中等待的秦不归对她伸出了手,她并未刻意无视,却也没有将手搭上去,自己便上了轿,坐下时,还刻意跟秦不归保持了距离。
这轿辇宽敞的很,想要保持距离,还真不难。
秦不归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面对谢轻婉这样的态度,他很是头疼。
他最怕的就是跟谢轻婉闹别扭,无论是“热战”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