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摄巧儿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份定在夜场,即使如此,何时了从一早开始,就和林瘸子的扮演者,金熊奖影帝路南根据导演的要求,进行了情节和动作上细致的对戏。
这是一场强暴戏,虽然点到为止,但作为一个新人,尤其是一个经验不足的新人,提前与配戏的搭档做好沟通是非常必要的。
“我先扯开你两件衣服的扣子,你要表现的很害怕,但是也必须要有反抗,因为巧儿懦弱的性格,这个反抗的幅度不能太大,更不能有剧烈的踢打动作,否则巧儿就成了来喜了。”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一届影帝路南早已成为青年演技演员的代表,气质刚勇,演技精湛,区分于娱乐圈当红偶像派的奶油小生们,向来有“荧幕硬汉”的美称。
此次颠覆形象出演剧中大反派林瘸子,也是为了拓宽自己的戏路,想从商业大片往文艺片方向发展,更是对刘延强导演和他的制作团队的向往和信任,希望能对演技有更纯熟的磨练。
林瘸子和巧儿仅仅有一场对手戏,便是在今晚的强行洞房部分。
虽然他经常看到那个新人,据说还是个模特,没有戏份的时候整天在片场转悠,也不多话,经常微笑而礼貌的站在旁边安静的观看,神态异常认真,似在学习,也似在揣摩。
后来听导演说起这个新人的天赋,连连夸赞,大概是个可塑性强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担心。
有人说,演员拍摄强暴的戏份,只需要撕几件衣服,乱叫几声就可以了。
当然,这完全是外行人的说法。
不说别的,但就这部电影而言——
若是拍的过火,容易给原本质朴批判的主题带来粗俗和肤浅;若拍的含蓄了,没有戏剧冲突的张力,会给严重影响电影原本平铺舒展的节奏。
因此这场戏,对演员的表现力和控制氛围的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并不是简单的拉扯,就可以完成得很好。
因为分组拍摄的关系,他没有亲眼看过那个新人的表演,再加上这部电影是她的第一部作品,无论是根基还是经验,都是让人不放心的因素。
对手戏的演员之间,能否产生化学反应,也是拍摄能否达到预期的很重要的推力。
他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表情!
“也就是,含蓄的反抗?”何时了捉摸着他的话,言简意赅的总结。
路南想了想,点头,“对,理论上是这样,至于能否与电影整体画面和节奏一致,还要看实际拍摄的效果,小何,要不要待会排练一次?”
排练?何时了面色不动,只是笑容越发温婉,“排练好是好,可缺少入镜感,还是先各自酝酿,然后争取拍摄的时候入戏到位,一条通过吧,路老师,您看这样可好?”
“别叫路老师,我还。”路南佯装生气,恐吓道。
何时了微微一笑。”
回到休息区的路上,碰到靠在树后休息的白墨。
“不想做的事情,编排出那样合情合理的借口,用语言打前锋,用笑容作后盾,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是个会为人处世的。”
“生存之道而已。”何时了话不多,又是个怕麻烦的性格,不擅长同白墨这样深沉得难以捉摸的人精接近。
她每天按时到剧组报到,是因为演戏这样的工作,对她来说,是一个未知而陌生的领域,需要仔细的钻研和深入的了解,否则一窍不通的她,是不可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份差事,怎么着也得做好了。
这是她选择的路,无可厚非。
可是,他为什么也跟着来到片场?
在县城的宾馆里休息不是很好?她来拍戏,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在远处静静观看。她没在拍戏,他一个身娇肉贵的主,又是来干什么的?
她没兴趣猜测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只要不妨碍她,来或者不来,在亦或不在,都无所谓。
她目前该用心的,是如何完成晚上拍摄的戏份,毕竟已经完成一大半了,绝对不能栽在终点线上。
她虽然性格淡了点,那是因为她想要得到的,在她还未做好准备前,就已经失去了,失去了最执念的追求,其它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即使如此,她仍是何时了,要么不做,要么就是豁出一切的极致。
她不想排练的缘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何时了已经存在的22年生命里,实在不知道什么叫强暴下的反抗。
以她的身份,就是借了几百个胆子,也没人敢这么做,后来独自一人去了纽约,整天在黑暗暴力中行走,遇到的地痞流氓黑社会不下几百。
因为自身不良名号实在不甚美妙,没什么人缘,因此敢靠近自己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一个女孩子,在人身受到威胁和危险的时候,会出现怎样惊恐害怕的表情,又应该从怎样的角度,用怎样的力道去反抗?既然没有亲身经历,那总该见过一丝半点吧。
她想了想,好好的想了想,最后只能无助的叹息,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后来,为了这最后一场戏份,她试图从电视或者网络上,寻找借鉴模仿的范本,仔细的研究了许多影片,最后的出来的结论是。
这些虚构的戏剧场景,太不可靠了。
这些个漂亮的女孩子,晚上独自在路上行走,身边没有携带防狼喷雾,还居然丝毫警觉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