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伴随着如同老鼠啃噬坚果的声音,如果就单依看书能够安定下来,那颜修德就成神了。
有一种说法叫掩耳盗铃,李琦涵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吃,她将自己裹在被褥之中,以为她啃干枣儿的声音不会传出去,然而仅仅跟着一道屏风的颜修德那是听的一个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琦涵啃噬干枣儿的声音不止没有降低,反而是越发的有节奏感。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颜修德站起身来,本来打算看书静心神的,哪知有个人还没完没了了。
当李琦涵正啃的欢天喜地的时候,忽地一阵亮光突如其来,被褥被用力地扯开,然后那种如同老鼠一样猥琐的啃噬干枣儿的模样就那样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当李琦涵意识到自己惹怒颜修德的时候,她赔笑着坐起身来,讪讪道:“那个,我饿。”
不知道为何,颜修德的一肚子怒火就在这四个字下烟消云散。
他垂眸看着嘴边上满是干枣儿屑的李琦涵,倒是觉得好笑。颜修德伸出手去,指尖微凉,他的动作轻柔,一点点地将李琦涵嘴角的干枣儿屑给擦掉,这样轻柔的举动不仅仅是李琦涵觉得不可思议,就是颜修德在之后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李琦涵当下愣在原地,身子僵硬。
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她自六岁那边被送到昆仑墟,身边尽是师兄,但彼此之间都会刻意地保持距离,就算是青商,也不曾和她有过肌肤之亲。
“传膳。”
李琦涵尚未回过神来,耳边便是传来颜修德的一声令下。
也许是肚子里的蛔虫作祟,她仿佛中蛊一样,站起身来:“可以吃饭了吗?”
“你饿死鬼投胎吗?”颜修德拧着眉,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吃货。
就算是他已经怒火中烧了,有些人还是不怕死地卷缩在被窝里面偷吃,这样的敬业精神实在是让他佩服,只怕有朝一日刀都架在李琦涵脖子上了,她还会说出要一只鸡腿的废话来。
李琦涵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饿了自然就是要吃东西的。”
她的道理颇多,颜修德也没有什么心情和她胡搅蛮缠,只是转身往外面走去。
“唉唉唉,你去哪儿?”李琦涵见颜修德一脸不想搭理她的模样赶紧追了上去,她是记得的,在摄政王府如果颜修德没有落座,就算是有大盘的食物在桌子上,也没有人敢动,她最烦的就是看着美食佳肴却不能动,根本是暴殄天物。
“你打算在这儿吃?”颜修德没好气地说道。
李琦涵登时双眼冒精光,欢欢乐乐地跟在颜修德的身后。
一桌子的菜十有都落入了李琦涵的肚子里面,颜修德的筷子都只是轻轻地沾了一些,基本上是没有吃什么的,李琦涵一面往最里塞东西一面问:“你不饿吗?”
颜修德的眉头一直拧着:“不饿。”
“怎么可能。”李琦涵将筷子放下来,“你早上吃了些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这样不行的。”李琦涵不想多事,有些话在喉咙里面打了好几转,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我……”李琦涵讪讪一笑,“算了,说出来,只怕你又会对我动粗。”
她不想再浪费武力和颜修德战斗,有些时候,韬光养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颜修德的声音沉沉的,“你也不想憋着心事来用膳吧。”
想了想,李琦涵才道:“首先,我知道你和太后之间应该是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到这儿的时候,李琦涵赶紧道:“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查你什么,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记得,不然痛苦的也只有自己。”
“你背负十年的包袱,可曾放下?”颜修德嘴角微微一样,不屑地说道:“自己都没有管好,现在说教别人,你觉得合适吗?”
李琦涵皱起眉来,那怎么能一样呢?她和李琦滋之间的可是生死大仇,而颜修德和太后……分明是儿女情长,这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又不蠢。不过此事李琦涵还是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毕竟太后的是非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她叹了口气:“你和她有什么,我肯定是管不了的,只是别将我牵连在里面就好。”
这才是李琦涵想要说的话,她本来还打算寻个铺垫来着,哪知颜修德就像一只易怒的猎豹,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藏着掖着的好。
“你觉得我会牵连你什么?”颜修德挑眉问道,他倒是错误估计了李琦涵,本以为她会再三地追根究底他和太后之间的事,哪知这家伙最后其实想的只是别招惹到她,看来她也发现了太后想要针对她。
“这个就见仁见智了。”李琦涵呵呵一笑,陡然又话锋一转,“对了,我那个表哥的事……”
“赵庆阳涉嫌杀人,此事鲛油府都衙门来管,你不必操心。”颜修德脸色一变,沉声道。
李琦涵倒是觉得奇怪:“我怎么能不操心,外公可就剩下表哥一个血脉了。”
安亲王子嗣不多,膝下一儿一女,可怜战功赫赫的他,儿女却是福薄,大儿子赵括战死沙场,此女不争气入李家为妾,其后又香消玉殒。索性赵括死前还有个儿子,这个独苗苗便是赵庆阳,和所有的长辈一样,在赵括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