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户外漏了进来,落到地板上。风吹起了透明的纱帘,飘荡着,远远地看,就像是罩在了夏夜的秀发上,如同新娘的头纱。
她垂着头,看着眼前的戒指,还有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她忍住从喉咙涌起来的酸意,擦了擦鼻子,带着鼻音说:“你现在才求婚吗?怎么不跟当初一样,让我什么都不知道,把我绑去现场啊?”
啊,翻旧账了。
楚宴的目光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他左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那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而且没有神父。”夏夜说,她之前被算计的团团转,肯定不能轻而易举就放过他了,这会儿就是一个好机会,就是不能让他轻易得逞,“而且啊,我的婚纱呢?花童呢?什么都没有,你也敢让我戴戒指啊?”
“你先戴上。”楚宴无奈地说,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就不。”她扬起下巴,傲娇地说。
良久,她没有听到他说话,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楚宴一直低着头,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夏夜不由得于心不忍,她也不是不想答应,那既然这样的话,就戴上把,反正来日方长——
这时,通往走廊的那扇房间门被打开,楚庄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神父跑来,还有被牵着来的银鏖。一人一豹的脸上惊人地出现了一致的表情:懵圈。
银鏖:嗷嗷嗷?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是谁我在哪里?叫我来干嘛?
神父:??能不能让我先把衣服穿上?你们这样对待皇家教堂的神父是会遭到上帝的惩罚的!
“神父。”楚宴指了指还是一脸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神父,以及银鏖,“……勉强算是个花童吧,楚庄,花。”
楚庄心领神会,从桌子上的花**里抽了几朵花,折断花枝,插到了银鏖厚厚的毛上。
银鏖:卧槽?这是啥?能吃吗?
夏夜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不懂,为什么要让银鏖来当花童——这玩意已经不是童了好吗,跟人类沾不上边啊!
她正要开口说话,楚宴在她的耳边低语,“等找到小月,我要给你一场最完美的,最盛大的婚礼。”
这是他的许诺吗?
“她一定会很生气的,如果不能当花童的话。”想到小猴子叉着腰,暴跳如雷的样子,夏夜的嘴角微微扬起。
好不容易得到一分钟把衣服穿好的神父站在窗台前,他深深呼吸了一口,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虽然这些人很不礼貌,但这是一场神圣的证婚仪式,他是一个神父,一个专业的神父,所以冷静,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最终,冷静下来的神父扬起了微笑,对夏夜说:“夏夜小姐,你愿意接受楚宴,也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者其他理由,你都会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等待着夏夜说“我愿意”,但是等了五秒钟,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疑惑地看向夏夜,发现她正在捂着嘴偷笑。
神父:卧槽!新娘子能不能认真一点!这特么可是你自己的婚礼啊!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相比神父暴跳如雷的样子,楚宴格外的包容。
他曾经失去过她一次,所以从今以后,他只会用自己拥有的所有时间,给她最好的。
楚庄:论宠妻狂魔的诞生。
身上插满鲜花的银鏖摇头晃脑:嗷呜!赞同!
“之前,被那些人绑走的时候,我已经听过一次了。”夏夜说,眼看楚宴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我只是觉得很好笑!那次我没有说‘我愿意’了,没有啦,真的没有啦!”
眼看楚宴的脸色越来越糟糕,夏夜情急之下,踮起脚吻了上去。
神父:卧槽!这不按规矩来啊!亲吻是最后的步骤啊!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上帝,尊重一下我啊!好气!摔!我要走!
银鏖对着愤怒伤心准备离开的神父嘶哑咧嘴,神父的脚顿时停住了。
神父:这是多么直白的威胁……主啊,救我!
一吻结束,夏夜眨了眨眼,问:“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他说,接着狡黠一笑,“如果我说生气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再亲几下?”
夏夜愣了愣,脸一红,目光飘忽往旁边看去。
银鏖:孩子都生了还这么矫情,真有你们的!嗷呜!有这个时间,不如帮我找一只母雪豹,让我脱脱单好吗!
重新回到岗位上的神父清了清嗓子,他瞪了一眼夏夜,又再念了一遍:“夏夜小姐,你愿意接受楚宴,也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者其他理由,你都会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次,不准找麻烦了!
神父瞪眼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但是其中威胁的意味太深,夏夜只好憋住笑。她看向楚宴,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这三个字是他等待了许多年的、生命中的一道光。
“我、愿、意。”
她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然后看着他又重新说了一遍,“我愿意,永远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离。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的灵魂,也将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