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编软软地趴在地上,地面被他不断流下的冷汗打湿,形成一小滩水渍。他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身上的肥肉,半秃的光头在白炽灯下反射着惨白的光芒。
一双本来就和乌龟一样的小眼睛,现在变得更小,几乎看不出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害怕地闭着眼睛。
原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变得低沉,飞扬跋扈的态度也变得恭顺。
李主编快速的报了几个名字,抬起了头,小心地看向陆刭时。我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神色,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瞪他,他吓了一跳,忙低下头。
可由于速度太猛,砰地一声,他的头重重地磕到地上,碰得地面上尘土乱飞,飞得哪里都是,原先还算洁净的空气混浊起来,而他也被呛得一阵阵咳嗽。
我和陆刭时站得高,虽然鼻子里进了一些灰尘,痒痒的有些难受,却还到不了让人咳嗽的地步。
我嗤笑一声,并不为我的恶作剧而感到愧疚。
如果说要愧疚的话,也应该是李主编愧疚。当年他决定和那些人一起去糟蹋朱小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终有一天,他会落到朱小姐的儿子手中,受尽折磨。
陆刭时嘴里轻轻地重复着那几个人的名字,念了几遍,探究地看着李主编,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没有。”李主编捂着头,龇牙咧嘴,“当年就这几个人,其他没了。”又悄悄地小心地探身抬眼看向陆刭时,“陆总,我告诉你这些,能不能算作立功,能不能放我走?我家里还要孩子,还有父母。父母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全靠我养着。孩子年龄还小,正需要父爱的时候”
“哼。”我从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害死人家亲妈,还想要全须全尾的回去继续做他的主编,继续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这天下间哪有那种好事。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陆刭时此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么,即使他得知杀害朱小姐的凶手是谁,除了拼个同归于尽,可能,他会没有别的办法报仇。李主编的这个愿望或许就会实现。
但是,现在的陆刭时,是个手握力量的人。有这些力量在,李主编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得到他应该承受的惩罚。
这种惩罚虽然来得晚,但是,并不会永远不来。
陆刭时的神色已经告诉了李主编一切,李主编绝望的闭上了眼。
陆刭时又问了几个当年的问题,李主编有的老老实实的答了,比如时间、地点,幕后主使人等;有的却回答不知道,比如其中几个人的住处。
我们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主编这个人,再没有用处。陆刭时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李主编没有骨气,求生的本能让他惊慌的大喊:“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李家的人,我哥哥是李家公司的总裁。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你要是敢杀我的话,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为我报仇,一定会和你们陆家势不两立。”
陆刭时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为他的威胁所动。
我冷笑一声,黑帮?陆刭时是黑帮的祖宗,李家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陆觅恒和李静的关系,李家会和黑帮有牵扯吗?又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李主编的小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向前爬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陆刭时的裤腿,陆刭时厌恶的退后两步,避过了李主编的手。
李主编愣了下,随后鼻涕眼泪流满脸地哭号:“陆总,当年我还小,受人蛊惑,才做下那种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你妈妈,我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去。陆总,看在两家关系的份儿上,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去干那种事,我畜生不如,我”
李主编的号哭声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显得特别的突兀,也让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陆刭时皱眉,对李主编的哀嚎心里厌恶,一偏头,上来两个我从没有见过的面生的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条毛巾,堵上了李主编的嘴。
李主编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一双绿豆小眼闪烁着类似于愤恨、求饶的目光。
对于他,陆刭时不可能放过他,区别只是,是给他个痛快,还是慢慢地让他死去。
李主编被两个保镖堵上嘴后,又被绑了双手和双脚,防止他逃跑,或者是突然发难。现在的他,趴在地上,和即将要被煮熟的龙虾很像。
众人包括我,都望向陆刭时,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陆刭时幽深的眸子看着面前死猪一样的李主编,眸光闪动,发出嗜血的光芒。“把他。”陆刭时伸手一指,说道,“扔到我们开的那家夜店里去。”
李主编抬起头尽力睁大眼睛看着陆刭时,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我也看向陆刭时,让李主编去夜店干什么?难道说,杀他前,还要让他再享受一次?陆刭时应该没有这种恶趣味吧?
但是,众位保镖们却很淡定,所有的人脸上神情都没有变,没有疑惑,也没有质疑,只是上前像抬猪一样抬起李主编就走。
只有周安不自在的动了动。
等李主编被抬走之后,我疑惑地问陆刭时:“为什么把他扔到夜店去?”
我印象里,夜店是俊男靓女们在灯红酒绿的情况下,发泄自身压力的一个地方,或许还能在酒精的作用下,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李主编要死的人了,难道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