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晨到夜晚,瑞文一直在忙碌着,没有半刻停歇。
他家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小身板来说,就算是搬动一块木板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一直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去的是眼中的坚毅与脑海中的心念。
曾经那位统治半个大陆的无上王者说过,倔强是让他唯一成功的原因。
那个一直在街道转角处默默观察着瑞文的男人叹息一声,抬眼向着四周屋顶看去。
那里有一双双泛着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上流社会中流行的绿宝石一般。
当然若是将眼睛中那一抹凶狠之色去掉,那就更像了。
它们是寒鸦,相较于普通的鸟兽,它们更加有侵略性。
凡它们所到之处,必然会有血腥与灾难,所以大陆上的人更喜欢称呼它们为灾难使者。
当瑞文终于将那栋小屋的木头碎块清理干净时,他孱弱的身子一阵摇晃后摔倒再地。
躺在一块被烧的漆黑的木板之上,他看着无垠星空,眼中有些眷恋之色,一幅幅往日温馨的图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到末尾时,瑞文嘴里呢喃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缓缓闭上眼睛。
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一只寒鸦好似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对它来说那将是一场盛宴,扑棱着翅膀,落在瑞文的身旁,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生物,像是在考虑从何下嘴一样。
街角处的男人从新将斗笠戴在都上,快步上前,手上的阔刀锵的一声拔了出来。
一道寒光过后,那只眼中只剩下食物的灾难使者被劈成两半。
与眼睛一样带着绿光的血液四处飞溅,就连瑞文脸上都有不少,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恐怖。
这一幕落在几只刚想上前的寒鸦眼中,顿时止住了冲动,在空中盘旋一阵之后,落在了远处屋顶。
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下方,依旧在寻找着机会。
冬季来了,它们不算多的羽毛根本抵御不了严寒,若不趁现在还算暖和,多捕猎养膘,根本无法飞过广褒的大地,去往温暖的远方。
男人没去理会那些伺机而动的家伙,将瑞文抗在身上,走进了昨晚的那间破屋。
随着火光的升起,温暖又重回屋内,隔绝了寒风的侵袭。
男人看了一眼瑞文布满伤口的双手,拿水仔细的清洗干净之后,又从身上扯下一些布条。
最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褐色的小子,将里面的药草粉末均匀的擦在伤口处后包扎起来。
处理完毕之后,男人把早上出去打到的那头猎物切了一大块下来,架在火上烧烤。
随着火焰的炙热,肉香很快就弥漫在整个小房间,不时的,男人还会在上面加上一些作料,使肉香更为强烈。
香气从房顶的破洞钻出,勾引的寒鸦们躁动不已,想要进去抢夺分食,又怕那把阔刀将自己分为两半,最后沦为别人的果腹食物。
男人像是知道它们的想法一样,用刀在被烤成金黄色的兽肉上切了一小块,丢向门外。
顿时,一大群寒鸦飞扑了过去争抢那块美食。
只是还没等那个抢到的家伙咽下肚去,一抹寒光划过脖颈,那颗比常人小上几号的头颅就飞了出去。
几只来不及飞走的寒鸦也跟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幸存下来的寒鸦不敢在逗留,振翅飞走了,临消失时,回头看了一眼伫着刀看着它们的男人,鸣叫了一声,似有不甘。
寒鸦难缠,这是大陆上每个人的共识,只要被它们盯上,普通人轻易摆脱不了。
它们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手,什么时候该退走,不是放弃,而隐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
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想暂时将他们赶走,不然晚上睡个觉都不会安稳。
将食物解决之后,男人在门口处做了个陷阱,不是用来捕猎,而只是为了提醒有东西入侵。
最后,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后,走到角落坐了下来,一如昨晚那般,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瑞文都没有醒过来,呼吸也有些微弱,像是进入弥留之际的老人一样。
这些天男人除了进山狩猎之外,更多的是采摘一些药草,至于能不能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救回来,他不知道。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这天黄昏时,昏迷好几天的瑞文猛的坐了起来,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由于用力过猛,脑子有些眩晕,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正在房外处理一头角鹿的男人听见动静,来到房间,与四下张望的瑞文对视了一眼。
“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男人从一张唯一没被他劈来当柴火的桌子上拿起一块还温热的兽肉递过去,这是他一直准备的,为的就是怕小家伙醒来肚子饿。
瑞文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闻者诱人的香味,肚子适时的抗议起来,但他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父母希望你好好活着”男人轻声道。
“他们都死了”瑞文难过的低下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噩耗。
一想到这个世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就想随着一块死去。
对于年幼却见惯苦难的他来说,死并不可怕。
“他们没有死,只是去了远方而已,那里充满安静祥和,是我们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归宿。”
“真的吗?我也能去吗?”瑞文抬头看着男人,眼神炙热。
他想起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