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的主人是谁?”
温和的问话声带着非常浓厚的诱导之意,有一种想让人情不自禁便如实答话的诱惑力。
“主人,主人……是……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答话的人却吞吞吐吐,或者说是回答得断断续续的,始终都没有说出任何又用的信息,那声音嘶哑却带着凝滞感,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
可刚才问话的女人却完全没有心软,而是更加重了声音中的蛊惑味道:“乖好孩子,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
“主人……主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尖厉痛苦的叫喊,接着有物体撞与地板猛烈相撞的“砰砰”声传来。
即便如此,提问的女人还是继续非常坚持的询问:“你家主人是谁?是不是巫族人?她在哪里?”女人提的问题不时有变化,可却有一个中心思想不变,那就是想要得到那被审讯之人口中所称的主人和其相关资料。
“啊啊啊啊啊!!”可惜的是,被问询之人却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着这个问题的不断被重复提起,被询问之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痛苦,听之便觉得心寒。
申时已过,日头已然偏西,秦夙惜在卧室中睡得香甜,而在离她最远的空房间中,审问却还在继续之中。
是的,那个之前被忘姑称之为已经死去的山林其实只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忘姑一开始的确也没将山林放在眼中,只以为他是秦夙惜过往的仇敌,所以才会没多追问而是直接带到秦夙惜面前让她自己询问,可等到山林说出“清静斋”时,她却没再让他有机会多说一句话,直接让山林陷入假死状态——秦夙惜只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根本觉察不到忘姑的动作。
待秦夙惜“睡”过去之后,忘姑便开始了对山林的审问,问的事情很多,几乎将山林脑子中所有有用的有效的信息全部都问出来了,山林是普通的巫族人,清静斋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族中收留无人供养的老者和药石无救的重病患者的地方。
可忘姑却很清楚,那些只不过是清静斋的表象而已,真正的清静斋,其实是隐巫族人关押犯错的族人的地方,秦夙惜是不是巫族人还有待考察,但作为曾经是隐巫族人的忘姑来说,她是死也不会忘记清静斋这个地方的,所以一听到山林提到清静斋,她条件反射的便认为那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审问得便更加仔细了。
等到忘姑开始涉及她最在意的问题时,山林那边出问题了,关于他口中的那位主子的信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是他对自己主人的忠诚度已经到了能抗拒忘姑的药的地步了,而是……他似乎是被下了某种暗示或者是毒蛊,一旦他试图要说出和那主人相关的任何信息时,便会头疼如裂,哪怕他已经没了自主意识,可身体对疼痛的感觉却是有的,疼到极点时,便只能以头撞地来减缓疼痛——这也就是那沉闷的“砰砰”之声的由来了。
“说,你的主人是谁?!”越是问不出答案,忘姑越是焦躁,也越发认为这人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主人的真正目标是自己,尤其是当她发现连自己也无法解开山林脑中的禁制时,那种焦躁感就越发严重了起来,对付山林的手段也更加狠利起来。
山林在忘姑的连续逼迫下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疼得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声声哀号仿若杜鹃啼血,慢慢地,他的声息渐渐的低了下去,最后猛的喷出一口发黑的血液之后便扑在地上彻底的失去了反应。
忘姑盯着山林的尸体沉默半晌,最终走过去,伸脚轻轻一挑,山林的身体被翻转过来,七窍中皆有黑色的血液流出,显然已经气绝身亡,忘姑皱了皱眉,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出塞子倾倒瓶身,便有暗紫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出,滴落到山林的尸体上。
“刺啦!”
那暗紫色的液体绝对是杀伤力超强的武器,刚刚落到尸体上便在上面烧出一个大洞,很快便蔓延开来,看那模样,用不了一时三刻,山林的尸体便会化为虚无——就在此时,一个暗黑色的小点突然从山林右耳中飞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袭向忘姑。
“咦?”忘姑岂是靠着一点速度便能暗算得了的,她右手一晃,一根细长的银针便以更为凌厉的速度袭向那冲她而去的小黑点,然后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钉入了一旁的墙上,而让忘姑发出惊讶之声的,是因为她走过去看清楚了那小黑点的真身,“居然是蚁蛊?”
那小黑点个头极小,模样却十分狰狞,所谓蚁蛊,其实也就是增强版的子母蛊,有母虫的人能够控制与感知身重子虫之人的生死,区别便是子母蛊是一对一的,而蚁蛊却是一对多的,就好像是蚂蚁的习性一般,一个蚁后可以有无数的臣民。
忘姑取回银针,以一方素白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看来那背后之人实力不俗,驭蛊术比起毒术更危险的地方在于,若是实力不够便会被蛊虫反噬,能驾驭得了蚁蛊的人,在忘姑的记忆中,哪怕是隐巫族人也不过是屈指可数之数,若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自己还真得小心行事了。
想到这里,忘姑捏紧了手中的银针,眼中隐隐透出一股坚定得有些执拗的光芒来——哪怕实力再强又如何,她这些年不也都过来了吗?况且……她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拥有死而复生相的女子,不看一看那老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