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惜所谓的消化,其实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除了当天回屋后因为心头郁闷得厉害没吃午饭,晚上睡觉时小半个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之外,也没其他什么比较过激的行为。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时,看到镜子里两个浅浅的黑眼圈时,秦夙惜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接受了即将入宫备选的事实。
罢了,这辈子本来便是凭白捡来的,没必要当做自己本来的生命那般严肃对待,凑合凑合能过得去就是了。况且,她原来那一辈子,也没见得有多自由,这辈子的话,她还不用背负那么多期望和责任。反正也就是相当于特殊人质的存在,自己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去争宠,安安分分的大概还是能寿终正寝的吧?
能这么快看开,一是因为秦夙惜天生便不是偏执的性子,也没有什么激进的比如离家出走之类的想法。最主要的,还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太少,直接导致她从一开始便秉承着混吃等死的心态,真真正正的有以平常心游戏人生的极高觉悟。
春日午后,阳光明媚,风光大好。
秦夙惜午饭后溜达到后花园,就赖在小型人工湖旁的凉亭里不愿动弹了,别人都是春困秋乏,换到她身上可能是春也乏秋也乏了。
“哎,蘑菇君,咱们聊聊天呗?”红棉带着雨韭取茶水去了,秦夙惜无聊的靠在栏杆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把目光对准了一旁的小白杨。
“小姐请讲。”莫谷俊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就觉得秦夙惜喊他的时候似乎有某种奇怪的违和感,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自也不会在意,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啧啧,还真是极少有表情来着,秦夙惜打量着今日穿着鸦青色衣服的莫谷俊,笑眯眯道:“说说你的来历呗?比如你怎么去温家堡的?”
莫谷俊道:“属下是孤儿,自幼被主子温家堡收养。”
这些日子的接触让莫谷俊对秦夙惜的性子有了基本的了解,所以此时他也清楚秦夙惜问这样的问题并没有什么预谋,而至是纯粹无聊了借以打发时间而已。
“这样啊……”秦夙惜并没有因此露出什么同情怜悯的神情,虽然失了自由,但能衣食无忧的长大也算是另一种幸运,至少活下来了,而不是在幼时便饥寒交迫的死去。
“对了,我过些日子就要走了,你是继续跟着我呢,还是想要回温家堡去?”秦夙惜其实现在并不清楚去宫里能不能带侍卫去,只是想征求一下莫谷俊的意见。
毕竟按照最开始的设想,她过几年就会嫁到温家堡去,莫谷俊自然也就跟着回去了,但自己现在要进宫了,莫谷俊要是跟自己去了恐怕就再也没了回温家堡的机会。
秦夙惜这算是为莫谷俊着想了,可莫谷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即答道:“属下负责保护小姐,自是跟着小姐。”
“那好,等爹回来我问问他看能不能把你也带去。”秦夙惜问他的意愿也只是不想强人所难,既然他愿意,她当然也不会把这么一个高武力值的保镖往外推,在皇宫那种地方,想要寿终正寝委实不容易,多一点保障也好。
“但凭小姐做主。”莫谷俊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觉得就凭这么一两句话就决定了自己下半辈子的人生再平常不过了。
果然有够死心眼啊……秦夙惜在心头轻叹,然后抬头冲他笑道:“呐,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你好好护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莫谷俊不是轻易会被外物所影响的人,但此刻面对着少女不含任何杂质的灿烂笑容,却也楞了楞,才记得答应,“是。”
红棉和雨韭端着热茶进了亭子,见秦夙惜笑容明朗似乎心情挺好,从昨天圣旨来了之后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些,一边给秦夙惜倒上茶,一边道:“小姐,这是雨韭特意给您调的药茶,试试吧。”
“嗯,味道不错。”秦夙惜尝了尝,毫不吝啬的表扬道,“雨韭真厉害,红棉,你要不也跟着学点儿,要不然以后小姐我可就要专宠雨韭了。”
面对秦夙惜的调侃,红棉淡定得很,冲她调皮的眨眨眼,道:“不是奴婢自夸,奴婢可真不担心这个,小姐你就是再喜欢雨韭,也是不会不要奴婢的。”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不过也没说错。”秦夙惜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红棉,后来和她相处最多也是红棉。她虽然不能说是慧眼如炬,但前世的经历也是让她锻炼出了一定的眼力的,红棉这丫头对她是不是真心关怀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秦夙惜一贯是人不负我我定不负人的性子,就像刚才她对莫谷俊说的那样,只要他们不背叛自己,她也定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嘿嘿。”红棉自然很开心,不过她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秦夙惜给足了她面子,她也不会蹬鼻子上脸,旋即退开一步道,“小姐,雨韭把棋来了,正好今儿天气不错,要不要和雨韭下一盘?”
“我这才入门呢,哪能和雨韭比?”秦夙惜示意雨韭把棋盘放到石桌上,端正了态度,道,“劳烦雨韭指导了。”
雨韭不愧是温鸣蔚送来的人,几乎什么棋类都会,秦夙惜选的还是推及面最广的围棋,几次下来,她还正经起了兴趣。
“这是奴婢的本分,小姐严重了。”或许是才来几天还不熟悉,也或许是本性如此,雨韭虽然年纪和秦夙惜与红棉相仿,可说话做事都稳重不少,给人的感觉比实际年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