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西风还没把这蛊虫当回事儿,身上的外伤又被大夫都处理好了,感觉也舒服点儿了。就放松下来。
可是过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像是有万蚁噬心。扎心的疼痛,而且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是安生的。五脏肺腑,身体四肢,都好像不受自己控。怪异的弯曲着,疼,很疼。真的疼。
西风自认从小练武。一路摸滚打爬,受着伤过来的,身上多个窟窿也是常有的事儿。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的疼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尝试着发出嘶吼来减轻痛苦的负担,但是张了张嘴。却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啊。这就是蛊虫的威力吗,西风痛苦的闭上眼。
这不对劲啊,狱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便有人走了进来,好像是那几个狱卒。
西风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不想在敌人面前露出疲态,那人却不打算放过他,往他面上泼了一瓢冷水,西风睁开眼睛看着他,一双通红还挂着血丝的眼中满是怒火,来人也不不惧怕,毕竟阶下囚而已,在这看房中,还被蛊虫控制,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过身来,怕他做什么,于是开了口,“西风少侠年轻有为,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废人做什么?这古今来往,我可只听说过瞎眼的算命师傅,没听说过有瞎眼的帝王啊?”说着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这瞎了眼可跟他们主子断了手不一样,这王宫内部有多少宫廷秘辛,瞎了眼救什么也看不到了,一切都只能靠脑子记,而且批改奏折,观察大臣,都要依赖于他人,这算什么帝王?这分明就是傀儡嘛!
西风的嗓子本已经说不出话了,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反驳,言语从喉咙里嘶哑难听的吼出来,“放屁!太子殿下乃真龙天子,自有上苍保佑,倒是凤安彦,哼,古往今来的帝王都是沙场有伤,他到好,哼!”最后可谓是言有尽而意无穷,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也十分尴尬,也对啊,凤安彦可是断了一手,身体残疾,被西风戳到痛点,那狱卒走到了西风身边。
西风痛苦的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来人,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好像逗乐了狱卒,狱卒捏着辫子笑了,“太子殿下要我们好好招待你,这看来,少侠还是年轻气盛,软硬不吃啊。对了,看你的样子很是难受啊,”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药**,“这个就是解药,你只要告诉我,楚墨清在哪里,我就把解药给你,怎么样?”
西风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做!梦!”
那狱卒也不惊慌,他见过的硬骨头海了去了,多西风一个不多,少西风一个不少,不过最后,都是会开口的,既然西风忍得住疼,那就好吧,看谁耗的过谁。狱卒一声招呼,一帮人又退了出去。
西风在刑架上痛苦的扭动着,手腕儿几乎已经没了直觉,脚上的指甲因为长时间点地摩擦也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甲床,十指连心,现在支撑着西风活着的就是坚决不能透漏主子的信念。
……
有脏污的水从天花板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滴道西风脸上,西风勉力睁开眼睛,空气很湿润,外面,下雨了吗?
“咣当——”狱门被来人大力打开,一堆狱卒簇拥着中间一个人,那人的脸及窄及长,又很瘦很瘦,有点像猴子脸。他长着一双老鼠似的三角眼,眼里透漏着些精光,他的眉毛又短又粗,眉梢下垂,就像个“八”字,又像两把悬着的小刀。他笑的时候,皮笑肉不笑。一看他这张脸,就知道这个人十分奸险,怀着一肚子鬼胎。而且来人好像身体不好,脸色惨白惨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更显得阴惨惨的,看着怪慎人的!
旁边的狱卒们围着他讨好的笑着,“林大人怎么现在来了,不去您在外面屋子里歇着,看小的们审问他就行了,那能劳动您老人家呢?”
那林大人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尖着嗓子说,“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怎么能不跑一趟呢?你这意思?是要越俎代庖?”
狱卒连连赔笑,“不敢不敢,小的不敢,”一边狠狠地帅给自己两个嘴巴子,“瞧我这臭嘴!该打!该打!”
林大人拿着衣袖捂着嘴,“行了,装什么!要想是想打我找人来帮你!”然后嫌恶的皱皱眉毛,“这里面什么味儿啊?去拿几个香炉来,熏熏这死气!”
“唉,是!是!这就去!小的这就去!”狱卒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看来这林大人,在凤安彦这儿也是个人物,不过从前也没在凤安彦身边儿见过他,难道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想到这儿,西风又觉得有点好笑,不管是谁,总归是来折磨他的,管他是什么呢?最后受苦受难的不还是自己。
西风闭上眼,等待着痛苦来临,可预料中的疼痛根本没有到来,西风有点儿疑惑,难道他林大人洁癖那么严重?香炉不来就不打算拷问自己了?奇怪,牢房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出去了么?自己为什么没听到声音?这么长时间她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嘛?
西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一睁眼可把他吓得不轻,那个林大人几乎就趴在他脸上直勾勾地看着他,那脸惨白惨白,西风张大嘴,却没吱儿出一声,这人,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他身边儿来的?他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近距离观看,感觉这林大人更不想个活人了,他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青色的雾气,而且两个人离得这么近,那林大人竟然一点儿呼吸也没有。
西风有点儿颤抖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