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神医谷内贺喜的人们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只留下神医,小竹子,沈云锦和楚墨清四个人还留在堂屋。
凤安彦的军队一进去,就开始了血腥的屠戮,神医谷中人尚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毫无还手招架之力,地上血红一片,那第一个背诵诗歌的厨娘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人间炼狱,鲜血的颜色在眼前模糊,这简直是人间炼狱!满目的红色,尽是鲜血的红色,这还让人如何描述,长歌当哭,长歌当哭啊!人们临死前的哀嚎,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夜色中,只有利刃刺进身体和拔出身体的声音是最小的,死亡啊,就是这样悄无声息。
甚至只有几声惨叫,便又迅速消失在夜空的寂静之中,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啊。
神医此时已经发现不对劲儿,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楚墨清和沈云锦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保护好他们。
神医将他们引到药庐,“这下面有个密室,里面的东西够你们用一个月的了!进去!别出来!等到人走了再说!”
沈云锦死活不肯,“我们不能进去!肯定是凤安彦,如果不是您收留可我们,神医谷也不会遭此灭顶之灾,师父,你让我们出去吧!”
神医气的浑身发抖,“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们怎么不了我!我的名头在这儿放着呢,你们快进去!”
沈云锦精心画好妆容已经花了,身上的嫁衣也是破破烂烂的,他们是从堂屋一路逃过来的,打,当然是能打,只是凤安彦派来的人太多了,硬碰硬的结果就像是鸡蛋碰石头,而且,他们是鸡蛋,凤安彦是石头。
到此为止,凤安彦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就是想杀了楚墨清。
“师父,师父,你让我们留在上面吧,小竹子又不在您身边儿,他们根本不知道您是谁啊,他们肯定不敢对我怎么样,凤安彦他喜欢我,他们肯定不敢对我怎么样,您让我陪着您吧!”沈云锦向神医说道。
神医气哼哼的一跺脚,“你怎么这么倔!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无非就是一死,老夫在这世上这么多年,也活够了,你们俩不一样,你们是有大事儿去做的人,还不快点进去!”
说着竟觉得有点凄凉,自己前半生行走江湖,济世救民,壮年安稳之时就创立了神医谷,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要和神医谷一同陨落了,“还有你啊,丫头,我能救你一次,我可救不了你千次万次,你们两个人听我的,进去躲躲,他们待不了多久的,问到我,我就编个谎话,说你们早走了。”说着向楚墨清打了个眼色,示意楚墨清把沈云锦拖进去,“还不快点儿!晚了大家一起死!”
沈云锦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无可奈何,神医说得对,他们在这儿无非就是多死两个人,他们不在还好一点,师父还能撒个谎,只是他们不知道,凤安彦才不管谁是神医谁不是神医,他下的命令就是,除了楚墨清和他的夫人沈云锦,所有人,一律格杀勿论!
神医支着老胳膊老腿儿跑了几步,就看到朝着他这个方向急急跑来的小竹子,他想吧小竹子也送进密室,他死不足惜,这三个孩子,必须要留着,神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竹子!”刚喊出来就看见小竹子一脸惊恐,继而发疯似的鞭挞冲了过来,神医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柄剑从他胸前穿过,神医急急点住自己几个止血的大穴,就昏死过去……
小竹子只觉得目眦欲裂,他无父无母,神医将他抚养成人,神医在他小时候还尝试过让他改口叫爹,不过小竹子坚持没有改口,神医也就不再坚持,可实际上,这么多年,小竹子早已经把神医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从未喊出过口,小竹子颓然跪地,喊了一声“爹——”
那些侍卫有些没有见过楚墨清,猛然间看到一个有点功夫,长的也不错,穿的也不赖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定夺,这到底是怎么办,最后几个人把小竹子押解起来,带去凤安彦哪里了。
小竹子浑浑噩噩的被压了过去,他甚至不敢相信,明明晚上还坐在一起喝酒吃饭,嘻笑打闹的人,现在居然都没了,明明昨天还揪着自己耳朵骂被自己反驳老的人,现在居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短短一个时辰,他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母,父母早没了,师父,师父刚才也在他眼前没了,朋友,亲人,恐怕都已经离自己而去,毕竟在这种地毯式扫荡的情况下很难留下活口。
小竹子苦笑一声,那还留着自己这条命做什么,不如也一块儿拿了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一起前行。
这些人也不对他做什么,只是抓住他迅速撤退,到了山崖上,就把小竹子丢在凤安彦面前。
凤安彦蹲下身,看着小竹子满怀仇恨的目光,“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
小竹子被按在地上,一字字蹦,“知道你大爷!”
凤安彦也不动怒,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看来你们神医谷也不是丝毫不问世事啊,你们是不是给山崖上面的村民送过药?”
这下小竹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可是任他也想不到,善意居然会被利用,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面前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