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一声震天喝叱,月夜下,一个虬髯大汉身边围绕的数个身影跟着为之一震,攻击的势头也有所减缓,趁着这个间隙,虬髯大汉挥舞起手中大棍,朝着一个白色身影当头砸下,只听见“嘭”的一声,白色身影倒飞而出倒在地上,周身的白影也渐渐消散,露出一副木质的本体,竟然只是个木偶傀儡!
而这个傀儡倒下之后,其他傀儡貌似畏惧虬髯大汉的气势,开始慢慢的围绕在一旁,再不敢贸然靠近,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一道黑气迅速从远处围了过来。
“二哥,快退开!”这时,一旁的山丘后面,突然跳出一个年轻公子,这公子喊了一句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从背后剑匣内拔出一把利剑,但见璀璨青光洋溢整个剑身,年轻公子一剑劈向黑气,虽然隔着很远,黑气还是被青色剑气冲开一道裂缝,虬髯大汉也趁机从裂隙中一跃而出。
这虬髯大汉和年轻公子自然就是雄阔海和萧灼,两人一离开北平府,便沿着运河南下,本来打算每到傍晚便停靠上岸,走访一下四野,看看又没有妖物为害一方,可是第一夜就遇到了一起灵异事件。虽然那件事轻松的解决了,但仅仅太平了一个晚上,下一晚就又遇到了一起怪事,无奈,萧灼为了一方安定,两人只好放弃水路,改走陆路南下。
今夜是第五夜,遇到的妖物也比前两次更加强劲!前两次中,第一次是刚刚转为恶灵的生魂作乱,那一次别说是萧灼动手,仅仅是雄阔海一声喝叱,就将那个恶灵震慑在了原地,任由萧灼将其收服;第二次则是一个盼夫归来的怨妇所化,丈夫三年前去服徭役,结果再也没回来,那妇人就那么在屋舍内等候着,直到一场意外之火毁了她的房屋,她也随之葬身火海。可是生前的眷恋,致使她依旧每晚出现在那个地方,残垣断壁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每每有生人路过,便会被幻象吸引,情不自禁的走入其中。这时那妇人便会问来人:你见过我丈夫吗?他去挖运河了,他什么时候回来?被问话的人若是委婉的劝慰她,尚且不会有事,可一旦说什么他丈夫不会回来了之类的话,那妇人就会立刻转为恶灵夺人性命。那一次,萧灼虽然制服了那妇人,却终究没能下得去手灭杀她,只是趁夜起坛摆上供奉,请出鬼差将其拿回阴司,至于她的过失,萧灼却是无权干涉。
而今夜遇到的这个,萧灼单单就其刚才的表现,就判断出此次遇到的恐怕不是什么修为略高的傀儡,而是一个――厉鬼。只因那团黑气围上来时,并不是从一个方向过来,而是瞬间将雄阔海围在了中间,他当时若是再晚些出手,雄阔海很可能立刻就被其控制住。
傀儡化作的恶灵,再怎么迷惑敌人,总会受本体限制,所使用的妖力也会有一个固定的来源,而厉鬼这种恶灵,却完全是人的魂魄由五相怨念直接形成,妖力聚散也完全由恶灵自己决定。而事实果然如他所判断的一样,雄阔海刚刚抽出身,那一团黑气便迅速收拢,等到黑气消散,一个一身红衣的厉鬼也出现在两人眼前。
一般来说,生魂所化作的恶灵,要么由于一些执念,要么由于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被其他邪物侵蚀,或者肉身临死时受到某些强烈的刺激等等,导致有了五相执念才能形成,这种恶灵虽然为恶,却不会太难降服。唯独厉鬼,却是完全由恨念而成,生前带有恨念的人,如果心有不甘,临死时又见到鲜红色的东西,死后其魂魄的恨念便会成倍滋生,继而转化成厉鬼,只为能了结生前恩怨。只是即使恩怨了结,其本身怨念却已经形成,并不会消散,而且由于没了目标,便会对所有生人产生危害。
萧灼看着眼前的厉鬼,一时也无法决定该不该除去,但凡厉鬼,生前必有极大的冤屈,虽然人死后之事不该他过问,但是要他除去受冤之魂,他还是有些做不到。
啊!就这萧灼犹豫的档口,那厉鬼却是一声厉啸,紧接着以妖力将身边傀儡聚在一处,下一刻,但见那些傀儡周身白影纷纷溃散,露出了傀儡本体,同时一股黑气也从每个傀儡头顶侵入,竟是强行将隐藏在傀儡内的恶灵生魂给拉了出来。
可恶!萧灼已经想到厉鬼这是要做什么?然而刚刚迈动脚步去阻止,雄阔海却已经快他一步而出。
“二哥,不能去!”萧灼连忙去阻止雄阔海。也就是这短短瞬间,他再转过身时,对面厉鬼便已经将傀儡内的恶灵生魂全部抽出,然后巨口张开,竟然将这些恶灵一口吞食。
见到厉鬼如此行径,萧灼原本还存有的一丝怜悯也收了起来。纵然这个厉鬼生前有再大冤屈,但今夜的作所作为,已经足够打入九幽地狱了,更不要说他没来之前,厉鬼还又没有加害过其他生魂和恶灵。因为无论是生魂还是地灵,在阴司地狱的孽镜台前,都会显出在世间所范下的过错,即使是恶灵,在接受了相应的处罚之后,就算转生入畜牲道,也不过几世轮回之后,就能洗清罪孽再世为人,可厉鬼现在的这种行为,已经无异于妖族以人的魂魄提升修为了,这些被它吞食的恶灵,已经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二哥,用这个。”古剑在萧灼手中顺势转了半圈,被萧灼送到雄阔海面前。之前萧灼的错误估算差点害了雄阔海,现在厉鬼又吞食了其他恶灵,实力必定有所不同,再与之一战,他必须保证雄阔海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