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我们靠的不是枪械也不是科技,纯粹就是与生俱来的异能而已,根本没必要把这里弄得像个军事基地一样。我们每个人的异能都不一样,如何使用、怎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都得靠自己去尝试、揣摩,别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这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开会、交换情报的场所,以及太平盛世无事可做的时候回来隐居的地方。所以,这里只要隐蔽且能满足基本生活所需就够了。你觉得呢?”
我点点头,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
苍言领着我下山,告诉我山下的森林里藏着很多阵法和机关,所以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跑进去,很容易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如果想出去,记得叫他领路。
我听了许多诸如“奇门遁甲”、“生门”、“死门”、“伤门”、“惊门”之类玄而又玄的词汇,似懂非懂地听着苍言所做的介绍,心里开始渐渐觉得,这个地方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寻常。
也许,他们真的在此隐匿了数千年。盛世隐,乱世出,不求青史留名,只求华夏血脉永不断绝。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是多么可敬的一群人呐。
“苍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入守护者的呢?你家里人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吗?”我忽然对苍言及他的家人有点好奇。
“不,我爸妈都是普通人,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不过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守护者,后来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就退出组织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
苍言陷入了回忆:“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条小狗,我很喜欢跟它聊天。小孩子嘛,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在大人看来非常奇怪的举动,这也没什么。但我爷爷发现以后就特别高兴,他把我接过去跟他一起住,尝试着让我跟不同的小动物接触,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真的可以跟动物沟通,了解它们的想法。”
“而且不光是动物,就连植物也可以。只要用手触碰,我就能知道这棵植物经历过什么,比如是否被虫蛀了,或者是有什么人从它身边路过过。”
说着,苍言就随手在旁边的树上按了一下,感应片刻后说道:“就比如这棵树好了,它已经生长了五十多年,一直都很孤单,直到前几年有一只小松鼠在树顶上做了窝。它挺喜欢那只小松鼠的,不过没多久那只松鼠就死了,它很难过,从那以后再也不让别的松鼠在它身上做窝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树也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万物有灵。”苍言安抚似的拍了拍那棵树,领着我继续往前走。“我的很多技巧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学来的,他教会我如何感应人心,如何通过别人经常使用的物件去判断对方目前的状态,以及追踪对方当前所在的位置。还有,最重要的,如果影响甚至是控制别人的心神……”
“要不是有爷爷手把手教导,我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可以有这么多种用途……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爷爷没有受伤退出,肯定会成为组织内最厉害的守护者吧。”苍言笑了笑,喃喃道:“不过我估计我爷爷不会在意那些虚名。”
我忽然想起他之前故意抢我胸牌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之前抢我胸牌,是为了感应我的状态?”
“嗯。鬼胎孕育到一定阶段,就会引来天道的惩罚,我不放心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不再说下去了。
我也沉默,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尴尬。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怀了鬼胎。我跟元洪之间的种种,他可能也都感应到了。
我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相处下去。
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苍言把我领到了森林的中心地带,在一片湖水前驻足。
湖水非常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我跟他各怀心事的面庞。
他蹲下用手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湖水,水波荡漾,我跟他的倒影扭曲变换,再也看不出任何神情。
他低声开口,语气颇有些沉痛地说:“水语家族的所有预言者,全都葬在这个湖里。为了纪念他们,我们把这个湖称为水语湖。”
“水语家族的最后一个传人,水语汐,她当年就死在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又被他说出的下一句话震得僵在原地。他说的是——
“水语汐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的名字。”
“她说只有你能阻止这场灾难,于是我们不计代价地找你,找了整整八年,才在江城找到了你。”
“找到并且保护你,是我加入组织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一直执行到了现在。你认识我只有五年,可我十三年前就把你的名字刻进脑子里了,连做梦都不敢忘……从十三年前开始,我生命中每一天的主题,都是你。”
“闵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向你表白吗?因为我不敢,也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组织里有规定,守护者不可以爱上保护对象,更不可以因为私人感情干扰被保护者的生活。违反这条规定的人,会被立刻终止任务,甚至有可能被开除出组织。这条规定,老大和我爷爷都反复强调过很多次,所以从我到你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每天都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可以爱上你。”
“如果爱上你,如果被组织发现,那我曾经受过的所有训练、为了成为合格的守护者而付出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