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累了些,不过的确要爽快许多。
木秀走了上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顾雨疏已经死透了,才抬头望着顾颜楚。
“叫府兵收拾了吧,不必惊动其他人。”顾颜楚道。
木秀疑问,不怕被人发现顾雨疏不见了么?
顾颜楚笑出声:“如今,还有谁能记得府里有这么一个人?”
木秀点点头,抓着顾雨疏的头发,将人拖了出去。
知道她们出去之后,素音才回过身来,走近前捧着顾颜楚的双手,心疼道:“小姐何必自己动手,绳子粗糙,都有些磨破皮了。”
说着,拿出手帕来给顾颜楚包扎。
顾颜楚笑道:“她们一家子,总该有一个,是丧命在我的手底下。”
说着,木秀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府兵。
“三小姐,外面灵堂已经设好,也开始有客人前来吊唁了。”
“秦玉楼母子如何了?”
“忙得脚不沾地。”
“何家的人呢?”
“也在帮忙,似乎不打算计较大少奶奶的死。”
顾颜楚听了,不由冷笑。
他们若敢计较,今儿府中几条人命,都可算在何静慈头上。
顾颜湘才去没多久,顾府便出了这样大的事,贵人不可能不管,自己若再去哭诉一番,保管他阖府上下留不得半点好。
看来他们的确聪明。
不过,尽管有人帮着忙活了,她总也得出去装装样子。
刚好方才那么一闹,头发有些乱了,顾颜楚眼圈一红,泪珠子就如同掉了线一般。
她一面走一面哭,到了灵堂外面,已经是不成样子了。
顾唤英早接着消息赶来了,正担心着顾颜楚要去看望,就见她双眼肿得桃子似的,身子纤弱得,似乎风一吹就倒了,连忙便走了过去。
顾颜楚见了她,唤一声“姑母”,便扑在顾唤英怀中痛哭了起来。
顾唤英本还忍着泪,见她这样,也耐不住了,搂着顾颜楚便哭了起来。
这么一来,旁边来吊唁的客人,反倒过来细细劝说。各夫人们陪着顾唤英坐着,小一辈的则拉着顾颜楚去了另一头。
方鸳儿拿帕子给顾颜楚擦泪,又亲自拿了茶给她:“阿楚,你别哭坏了身子,叫顾将军知道了,岂非心疼。”
一说起顾颜湘,方鸳儿经不住想起了舒窈,想着她客死他乡,到如今,连个尸首也没找着,鼻头直发酸。
“二奶奶真是的,本是劝庄二奶奶的,你却先哭了起来,该怎么好?”旁边人劝着,方鸳儿少不得强忍了,拉着顾颜楚的手,笑道:“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也不好劝你莫要上心。只是阿楚,如今你为人妇,又为人母。遇着这样大的事,总该撑起来的,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阿楚知道,只是”顾颜楚低头哭着,帕子湿透了一块,又有人给她递上了新的。
“我知你难过,可是家中现在除了秦姨娘与顾舟,便只剩个你了。姨娘年纪大了,顾舟又是个男儿,有些事看顾不了,你总该好好操持操持,也不枉费顾将军的一片心。”方鸳儿笑道,用手给顾颜楚挽好了头发,又指着忙进忙出的何家人:“你看,叫外人来发号施令,成了个什么样子?好好的,莫叫别人看扁了顾家。”
顾颜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半晌才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泪水再擦干,方才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