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蒙着眼睛那人扯下了自己脸上的手帕，随着视线望去，见到顾颜楚，眸光也沉了几许。
将手帕给了旁边的女子，在之前那人的伺候下穿好了斗篷，缓步走到了顾颜楚的面前，高傲地打量着她：“你就是莫葵？”
“是。”顾颜楚点点头，看这架势，这女人便该是柳文儒的侧室，陆邹絮了，“小葵见过夫人。”
顾颜楚略一屈膝，正要见礼，却被钳住了下巴，不得不抬头望着陆邹絮。
陆邹絮掐着她的下巴，翻着她的脸来回看了看，笑道：“的确有几分颜色，能叫人看进眼里。只是想进柳家，还早得很呢。”
说着，手上略一用力，顾颜楚顺势摔倒在地上，蹭破了手。
跟着她的两个丫头见状，本想来扶，却早被陆邹絮的人按住，嘴也给堵上，叫喊出声也不能。只能白白看着着急。
“委屈了？瞧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能惹男人喜欢。”陆邹絮笑道，有人从帐中搬出一把椅子，她便坐了上去，“听说昨儿个，将军特意派人赶去买了几件新衣裳，你嫌不好，不肯穿，后来闹着让将军去把裁缝寻了来，是不是？”
“不”顾颜楚才开口，便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大力气，她右边脸颊瞬时肿了起来，没了知觉。
动手的，正是先前抱着斗篷的女子。
陆邹絮接过茶盏，缓缓地饮了一口，看了一眼挣扎着想要过来救顾颜楚的两个丫头，又道：“听说，将军原本给你买的丫头，才见了一面，你就不满意，非缠着将军又换了两个，怎么，这次便满意了？”
顾颜楚尚未开口，左边又挨了狠狠一下。
反正都要被打，她便也不管那么多了，只低着头。陆邹絮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当她是怕了，面上不由露出慵懒的笑容：“将军喜欢你，不过图个一时的新鲜。你是什么东西？东秦的贱种罢了，也配待在将军身边，伺候将军不成？若是听话，待将军腻了，我还可保你一条性命，若是妄自菲薄听说你前儿个，差点让人给办了？也难怪，士兵们离家这么久，平日里将军又管得严，好长时日没碰过女人了。”
陆邹絮朱唇微启，妖娆美好的面庞，却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顾颜楚很配合的打了个颤，却不甚在意。
陆邹絮似乎是满意了，懒懒地站起身，道：“再跪两个时辰吧。”
说完，便回了帐中。
顾颜楚依言跪着，两个丫头得了自由，也不敢去扶，更不敢去向柳文儒告状，左右想了想，只得站在一边。
冬日里寒冷，顾颜楚虽穿得厚，可昨儿半夜刚下了一场大雪，这路被雪覆盖，跪了上去，没过多会儿，裙子便被雪给浸湿。
双腿似乎泡在雪水之中，才不过半个时辰，顾颜楚便已经双唇发白，整个人不停地打颤。
一个丫头见了，连忙脱下外裳给顾颜楚披上，跪在她身边扶着她，另一个跺了跺脚，便要不管那么多，跑去叫人，顾颜楚急忙给唤住：“她是将军的姬妾，本就有权力管教我。你巴巴的跑去了，我又成了什么？恃宠生骄，以下犯上的东西。咱们东秦人，虽本以叫高竹看不起，不能再自己作践了。”
顾颜楚的牙齿不断碰撞，说句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好一会儿才能说个清楚。
那丫头听了，只得低下头，默默走到顾颜楚身边跪下，抱住了她，以求给予几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