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楚回到毓秀阁中,见木秀竟然不在,便问道:“木秀呢?”
“回小姐的话,木秀在竹林里练剑呢。”有小丫头回答道。
顾颜楚看着这倾盆大雨,并没说些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屋中早已备好了洗澡的热水,等着她回来,便有婢女上来替她宽衣,伺候着她沐浴。
洗好之后,顾颜楚正坐在镜前梳着柔顺的头发。江莘便从门口走了进来,身上的雨水淌到地上,形成了一道水流。
江莘走到顾颜楚旁边,将手中紧紧握着的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
一个湿透了的荷包。
“进屋之前要把自己处理干净,你主子没教过你吗?”顾颜楚看着镜中那张冰冷的面庞,笑道。
“属下知错。”江莘微微低了低头。
顾颜楚看着水鬼一般的人,也懒得与她多说:“去吧。”
江莘转身离开之后,顾颜楚方拿起荷包,打开来一看,荷包里除了些银子,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已经被水给化开,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了。可落款处盖的一个印,却还清晰得很。
这印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用腊封了,才遇水不化。
顾颜楚看了,暗暗觉得好奇。
的确也有重要信件,生怕送信的过程中遭了雨水而特意在信纸上涂腊的。可大多是因为信件的内容重要。落款还时而被人忽略。
而这封信,偏偏是落款极为重要而特意保护,内容反倒不管不问了。
“小姐在看什么呢?”素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见那张纸,不由得叫出声,“呀,都花了,”
“烘干吧,小心些。”顾颜楚把信纸小心地捧给了素音,又道:“一会儿你亲自去挑几个丫头婆子,给静心苑送去。再看看那里还缺些什么,库里有的就补上,没有的便叫人办了来。”
“是。”素音道诺,看了看屋外的雨幕,笑道,“这雨下得真大,倒是凉快。”
“可不嘛,七月正是热的时候。”顾颜楚笑道,“只是日后便凉快了。”
素音听了,并没多想,按着顾颜楚的吩咐办事去了。
这场雨,一下便是半个多月,且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莫晗倚在榻上,听着底下人说的话,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这半个月来,顾颜楚为着静心苑的那母子两做了不少的事。顾府上下不由得议论纷纷,甚至于,有些人凡事优先顾颜楚的要求。
就连她院中的人,也有几个动了歪心思的。
“母亲!”顾雨疏直接闯了进来,扑进莫晗怀中抱怨道:“顾颜楚竟然不许我记账!”
离林羡的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样重大的日子,顾雨疏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在那日吸引住众人的目光的。
因此这几日,尽管大雨不停,可她依旧日日外出采买,且都记在账上。叫店铺老板自己去账房取罢了。
可是方才她去一家首饰铺,挑中了一对镯子,正打算离开,老板却拦住了她。
说是前几日她买的发簪,顾府的账房不给报,还请她把欠的钱都结清了。
当着店铺中众伙计的面,顾雨疏只觉窘迫,偏生身上没带银子。只好连同簪子一起把东西还了回去。
结果其他店铺的老板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纷纷赶过来向她讨要银子。
堂堂顾家的二小姐,竟然如同逃难一般躲回了家。
一回来,她便去找了顾颜楚。可后者以午睡未醒为理由,门都没让顾雨疏进,只叫素音出来说了一句话:“各人每月的银子,都有一定的数,还请二小姐莫要忘了。”
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屋,只留着顾雨疏和几个丫头站在外面。
顾雨疏实在气不过,便来找莫晗,不住的撒娇道:“母亲,你可得为疏儿做主,今日疏儿受了好大的委屈。”
“若真是如此,三小姐便也太过分了些。”齐嬷嬷皱了皱眉,“姨娘看着,是不是该警醒三小姐一二了?”
“你也觉得,我该出面说两句话了。”莫晗搂着顾雨疏,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在询问。
“是,三小姐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教唆,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姨娘作为长辈,是该说教说教的。”
“那便去把三丫头唤来吧。”
不一会儿,顾颜楚便来了。见顾雨疏坐在一旁满是得意的样子,也不与她计较,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笑问:
“莫姨娘今日怎么突然想到找我了?”
莫晗见她不向自己行礼而直接坐下,心中便有几分不快。又听她的语气,全然没有半分尊敬,面色便冷了下来。
“三丫头,我听二丫头说,你断了她的银子?”
“莫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父亲留下的规矩,二姐姐一月二十两银子的花度,每月非但未缺,反而还叫她多花出了些。本来二姐姐若是有急用,偶尔一月用多了,日后再补回来便是了。可若是月月如此,岂非坏了规矩?”顾颜楚笑道,刚好有丫头捧了茶来。她接在手中饮了一口,便撇撇嘴,撂在一旁,再也不看一眼。
她搬出了顾骁霆,莫晗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再说下去,便是有意违拗顾骁霆的规矩了。
因此便开口道:“即便如此,你也该先来与我说清楚,而不是自作主张的便给账房打了招呼,给二丫头难堪。”
顾颜楚冷笑一声:“姨娘怕是弄错了什么吧。姐姐不在,这家中,便是阿楚做主。想要做些什么,并不需姨娘知晓。再者,论私,姨娘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