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31
这两日下来,李儒的心里也是极其纠结和为难的。前方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羌人被彻底击败,张济等将领手中兵权被夺,牛辅战死……这些消息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噩耗,让他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
马家经此一役后,算是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是足以控制整个西凉了。而他李儒,目前也只有他还能以董卓旧部的身份与之相抗衡。但李儒却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以前他就争不过那些将领,那现在,他自然更不可能是已势力大增的马家对手了。
可要他选择就这样投向马家,李儒又觉得颇为难办,先不说其他人会怎么看他,就是自己这一关,他都未必过得去。他可是董卓亲信的谋士,是董卓亲近的女婿,而现在董卓才死没多久,他这个亲信就投向了马家,把董卓辛苦创建的一切都送给了他人,这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去与他人交代呢?
但李儒更清楚如今形势已不可逆,别说他能力有限,即便他当真能指挥动剩下的人马,以这点兵力,也压根不是马家的对手。要知道,对方可是刚大败了羌人,士气正旺的时候,岂是他们能撄其锋芒的?
就这样,李儒没有任何态度地左右为难了好几日,就在一些手下之人都开始不耐烦地想要请他作个决断时,马越却突然孤身来到了临洮城。
当听得下面的人禀报说马越在城外请见时,李儒都有些失神了:“他怎么会突然来见我?”虽然心中带有疑虑,可既然对方都到了,他也不好闭门不见,便亲自去把马越迎进了城来。
两人在事隔近一月后再次相见,都明显感觉到了双方之前的疏离,毕竟就目下的情势来看,双方说是敌对也不为过了。但两人之间又有着不浅的交情,所以这一见面,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即便在屏退了左右,只有二人对面而坐时,两人依旧显得有些沉默。
在静了半晌后,李儒才缓慢开口:“你今日是来向我游说,让我投顺于你马家的吧?”
马越无声地点头,虽然在来之前,他也有过一些准备,也觉得自己能在李儒面前侃侃而谈,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与李儒之间向来交好,上次因为关系到自家的长远,所以他可以不顾交情,但今日,情况显然又有所不同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竟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不小的,在沉默了一下后,他才道:“如今西凉的局势你也看到了,也是该有人站出来,把一盘散沙的这些人都聚拢在一块。如此,我们才不必再担心有外敌的威胁,甚至是可以更进一步,去外面争夺更多的好处。而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望,我们马家都是达成此事的最佳人选,不知文优兄以为如何?”乱臣逆宠
李儒闭目沉吟了好一阵后,才开口:“你说的不错,经过这次的羌人之事后,你马家已经是我西凉势力最大的一支队伍了,而你们有统一西凉各方势力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对你之前所做种种依然难以释怀,实在不是放心将主公留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你哪!”说到最后,李儒一双眼睛已紧盯在了马越的脸上,再没有了半点犹疑和退缩。
“你指的可是之前我见死不救的行为?”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你坐视大军败在羌人之手,我还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出于自身的考量才作出的决断。可后来呢?当你明明已取得了一场大胜,只要趁势挥军就能解官武之围,保全牛将军他们,可你却又按兵不动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大战劳累,才不得不作出的选择,我想你就是为了借刀杀人吧?”李儒目光里闪烁着几分愤怒,盯着马越道。
马越沉默了,他并没有对此进行辩解,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沉默。半晌后,才道:“我这次前来,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以及曾经与你们共同辅佐董公的份上,不希望各位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这才孤身见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使更多的人遭受无妄之灾,毕竟现在西凉一统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李儒的目光从马越的脸上移开,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但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其实李儒也是心知肚明的。马家,或者说是马越,为了今日的局面,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冒了太多的风险,现在是他们收获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李儒一人的心意而转变呢?
如果他不肯从命,硬是要与马家争个长短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城破人亡,让许多人陪着他一起为了所谓的尽忠而死。而这,李儒也是不希望看到的。他是个明智的人,很清楚事到如今,一切都无可更改与挽回,只有顺从大势而已了。
在沉吟了良久后,李儒终于点下了头来:“你的意思,我其实也很是明白。事到如今,在大势所趋之下,一切都不可能因我的意志为转移……也罢,事不可为,我也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陪我一起赴死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老实地回答我,只要你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我就率人开城投顺你们。”诈尸吧,殿主大人!
“是什么问题?”其实马越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但还是接口问了一句。
“当初在长安,主公究竟是因何而死?”李儒这一次的面色却显得极其平静,仿佛他所问的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关切,对西凉军来说最为重要和敏感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