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在怪朕?”元昊的手轻抚上她的背,知道这下应该很难缠了。
“陛下——”澄珪抬起脸来看他:“你留下来陪我一晚吧,就一晚,求求你了,”她的泪盈盈地蒙在眼里:“我每晚都做噩梦,我真的好怕……”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噩梦呢。”
元昊这话说得很委婉,通常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澄珪不甘心,她直起身来,环住元昊,把下巴枕在他肩上:“求求你了……”
元昊的神情忽然变了,澄珪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一度魂牵梦萦的味道,她是要用这种办法吗?元昊抚摸着她的头发:“皇后换了新的香粉?”
“嗯,苏州进贡的香,陛下还记得吗?中秋那晚我也用的这香,”澄珪闻了闻手上的味道:“嗯——茉莉的味道。”
她的头发也生的好,跟澄琉的一样顺滑坚韧,元昊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尽管澄琉没有她那么倾国倾城,但二人的五官还是有几分相似,还有这调皮的神情,还有这动人的香——元昊觉得或许他晚膳不该喝那杯酒,他眼下仿佛有些醉了,胸口有什么东西火辣辣地在烧,而澄珪就在他臂弯里,香而清凉,仿佛是件避暑的佳品。
他想起来小时候见过的父皇的那盏灯,白玉雕成了神女的模样,夏日触手生凉,点上火还有一阵异香,他那时候并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件魔物,只记得“芙蓉泣露”里那些美艳的胡姬妖冶地对他笑,她们腰上的金铃铛铃铃作响,他的师父告诉他不要听不要看,他说那些都是妖怪。
元昊现在自然早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可他如今又恍惚了,他觉得眼下的澄珪就像他那时候看到的胡姬,她们是男子最喜欢的玩具。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他们的身躯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
元昊难得有这么不清醒的时候,早就不知道理智为何物了,只是听从一个来自远古声音的驱使,做着一些曾经为他所不齿的事情。而澄珪则拼了命地去迎合,她把此生的智慧都用在了这上面,怎么敢轻易地辜负了?
夏日的疾风骤雨下得总是酣畅淋漓,不过往往在久旱的草木刚刚得到润泽后就渐渐平息了。澄珪带着轻微的喘息,又抱住元昊的手臂:“陛下以后能不能常来陪臣妾?”
元昊累了一整日,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澄珪知道他或许根本没听清楚,但她已经很快乐了,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感到一种凄惶的胜利和满足。
……
今晚是生夏值夜,她晚来精神,常常睡不着,于是就闭目养神,她听见澄琉翻身的声音,于是起身去看她的被子有没有盖好。她走到澄琉身边,见她果然把被子都踢到一边去了,于是把被子牵过来,盖住了她的身躯,澄琉长得并不像其他齐国女子那样高大,眼下睡着了,身子微蜷着在那儿,看起来像是头冬日里懒怠动弹的小猫。
澄琉感到了一点动静,她迷糊地睁开眼,看到生夏在身边,问:“你做什么?”
“帮你盖被子,”生夏轻轻地回答:“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踢被子。”
“我热。”澄琉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
生夏无奈地看着她,还是把被子往上拉了些: “好歹把肚子遮住,不然会凉着肠胃。”
“唔。”澄琉应了声又睡去了,待听见生夏歇下的声音,她翻过身,又把被子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