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红炉一片雪>33.第三十三片

“没事吧?”夜轻寒不知何时重新出现,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头。

我缓缓睁开眼,凝视着他的脸,久久没有答话。

天边传来雁鸣,我一言不发地起身,化作一只鸿雁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海滩和天空重新热闹起来,大批候鸟如期而至。我盘旋其中,在密密麻麻的鸟群里一边呼唤一边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纷至沓来的鸟群中找到从青云山远道而来的一群野鸭,一群黄雀,还有几只杜鹃。

它们七嘴八舌将山中所见一一讲给我听。

我暗暗记下。

忙完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我瞥了一眼下面,夜轻寒仍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我从他头顶掠过,理都没理,径直往家的方向飞去。

飞出不过数里,翅膀渐渐沉重,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但万一是我判断失误,把他一个人留在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岭,委实难安。

诸多计较,回去再说。

我幻回人身,跺了下脚,调转方向寻他而去。

他仍然站在那里,微仰着头遥遥相望,见我回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来。”我面无表情地向他伸出手。

一路无话。

回到住处,夜深人静,楼仍封锁着,从上至下一片漆黑。我直接降落在房间的阳台上。

“站好。”拉他进了客厅,转头进屋来到花架,在地上破碎的花盆和泥土里翻来找去,终于找出上次随手丢弃的那株无名草。

我走到夜轻寒面前,“把手拿来。”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探询,我执拗地看着他。

他一笑,把手递给了我。我抓起他的手指一口咬破,将血滴在了无名草上。他也不叫疼,把手指缩回去,含在嘴里,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无名草喂了血,竟然开始发烫,我把它丢到地上,蓬的起了一团微蓝的火焰,很快便燃尽了。黑色的灰烬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拱了一个包,抽出一根黑色的枝条,那枝条很快便散开生长,像藤蔓一样贴着地面往四周蔓延,藤蔓一边攀沿一边翻卷出无数花朵,花身六瓣,通体漆黑,一瓣一瓣地舒展开来,像一只只海星,露出中间血红的花心。

魔星兰……

我倒退了两步。

花蔓早已无声无息地占领了整个房间,仍在不停地生长,甚至爬满了天花板,我退无可退。

一条枝蔓从顶上垂下来,数朵兰花卷曲着触手慢慢向我的脸上试探,我意识到它们在寻找血气,而我的唇上正沾着夜轻寒的血,那诡异的花朵既被这星血气所吸引,又显得十分畏惧,所以犹豫不前。

花蔓还在生长,似要无穷无尽地长下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终于,夜轻寒手臂轻扬,随着一道亮眼的银光,所有花朵瞬间爆裂,烟花一样消散在空气里,无数缠绕的枝蔓立刻委顿于地,随即迅疾地原路缩了回去,直到地上只余一小团黑色的灰烬。

我捂住眼睛,缓解突然被亮光刺激而产生的晕眩感,片刻放下手来,平静开口:

“夜轻寒,你到底是谁?”

话语之间,屋内景致起了变化,四面墙壁连着地板天花齐齐退去,我们落入了一个仿佛虚无的空间,六面无边,我想这一定是他设的结界了,比我的不知厉害多少倍。

夜轻寒缓缓浮至半空,倏然变了模样。墨黑的长发垂至腰间,随意的披散着,身着一件玄色长袍,襟高袖广,至为素简,仅在腰间束了条暗金衣带。

观其面容似乎并无改变,可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一样,细细再看,依然是额如悬犀,眉峰宽广清长,双分入鬓,中间一点红如泣血,最大的不同或许是那双眼眸,深邃如渊,摄人心魂。

他勾起薄唇一笑,才好像少了些千山万水般的陌生。

“在下玄夜,见过清筝姑娘。”

我咬住半边唇,吐出两个字:“夜魔。”

“正是。”

玄夜魔君,是杏姑讲的最少我却记得最牢的一个人物,他的身世委实传奇,是六界之内最为独特的存在。从杏姑当年支支吾吾的讲述再加上我锲而不舍的追问拼凑得知,其父乃先天帝的长子青阳神君,其母为现世魔尊的小女儿伏城公主,此二人的结合便是一件异事,当时神魔两族远不是现在这般太平无事,虽不至于势同水火,但也是虎视眈眈,互相各种看不顺眼,两人在当时情势之下如何相识相知已不可考,只知直到伏城公主诞下麟儿,事情才最终败露。

那伏城也是一代传奇,魔尊有三子一女,伏城虽为女身,又年纪最小,却在四人当中天资最高、修为最深、性情也最为刚烈。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孩儿生父,但其与异族相通一事实难遮掩,因为魔族中人相貌奇特,魔姬多妖娆美艳,男子却样子“奇丑”——杏姑用的词是“奇丑”,但我猜这大概是因为杏姑乃仙家之人,评判美丑定是以神族为参照,故而谓之为丑,魔族自己肯定不是这么认为。

总之,这伏城若是生个女娃便也罢了,偏偏生了个儿子,呱呱坠地便使得整个魔族朝野震惊,以神族的标准看这娃娃的样貌简直是生的太好了,在魔族眼中这却分明是个怪胎异种。

魔尊震怒,列百万魔兵于界河,要求仙家交出那胆敢僭越公主的无耻竖子。

不待天庭去找,青阳神君便主动站了出来,这回轮到先天帝震怒了,立时将其投入天牢,施以火雷之刑。

那天火焚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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