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奶奶,何小妮的眼眶红红,声音硬咽的道:“已经去世一个月了。”奶奶是她记忆中所有温暖的来源,尽管奶奶她一直躺在病榻之上。
赫连舒雅愧疚的道:“对不起!”
何小妮擦擦眼泪道:“没关系的姐姐,我们应该谢谢你,哥哥说是你借给他银子,要不然,我们连棺材和寿衣都买不起呢!”
赫连舒雅摸摸面前小女孩的头,赶紧转移话题,微笑着问道:“小妮,你哥今天下午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何小妮走到前面,道:“姐姐请跟我来。”便转身带着赫连舒雅往主屋右边的第一间厢房走去。
何小妮走到厢房门口对赫连舒雅道:“舒雅姐姐,大哥带回来的那个哥哥一直昏睡着,还没醒过来呢!”
赫连舒雅嗯了一声道:“我知道,我去看看他。”
赫连舒雅走进屋看了眼暗夜无殇,他的呼吸平稳,像是熟睡了一般,上边摸摸他的额头,有一点烫!赫连舒雅问道:“小妮,你家有酒没有啊?”酒可以很好的降温。
小妮低着头道:“没有。”她家不仅没有酒,连下午吃的也没有!
赫连舒雅这才想起,酒这东西是奢侈品,四斤粮食才能换一斤酒,一般的人家是不会有的。而且,在北地,酒的产出量是严格受限制的,不能随意的酿制,要根据当年粮食的收成情况而定的。想到这里,赫连舒雅便问道:“那小妮,你家有吃的么?”吴越没有好利索之前,他们估计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因为临山村暂时是回不去了,看着这个空捞捞的家,赫连舒雅忍不住问了出来。。
何小妮的脸通红通红的,半响才道:“没,没有。”
赫连舒雅站起来,把床边的药拿出一副药递给何小妮道:“你帮我熬药,我去买点东西,小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对了,熬药你会么?”最后赫连舒雅还不忘问道。
何小妮道:“我会的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仅会熬药,我还懂一些药理呢!”从她记事起,奶奶就一直病着,时间长了,奶奶吃的一些药的药效她也就知道了。
赫连舒雅道:“那好,你熬好药放到一边,我先出去了。”
赫连舒雅和何小妮才出去没多久,床上的暗夜无殇便睁开了眼睛,他打量了一下他所在的屋子,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目所能及的便是床对面的那张桌子了!
暗夜无殇在舒雅进来摸他额头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到赫连舒雅的时候,他就异常的安心,他伸出右手摸摸自己的脸,偏头看了眼关上的门,便轻轻地摘下面具,左手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把那张薄薄地面具塞进小瓶子里,盖上盖子便握在手里,脑海里计算着时间,因为国师说要泡一刻钟。
看着手里的小瓶子,他很是讨厌,因为这张面具时刻提醒着他,他不是他!等回到东篱,北地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想到这,他的心没来由的抽疼着。
赫连舒雅则是直接奔向西市,她在西市买了些米粮、一些猪肉、两只母鸡、一些蔬菜、一包糖便绕到北街来,因为在兴元县城,只有北街的酒楼里才会有酒卖。赫连舒雅找了家酒楼,买了两坛酒便向着东街何大毛家去了。路上的时候,赫连舒雅又买了几个包子、烧饼和油炸肉丸子带上,她想到何小妮那瘦弱的小身板就想给她带点好吃的。
申时末,何大毛带着弟弟何大忠背着篓筐往家赶,他今天带着弟弟把自家的最值钱,也是最后的一件能卖的家具给卖了。
他记得那个衣柜是父亲庙会时花重金从南边来的客商手里买的金丝楠木,是专门为张氏而打造的衣柜,工钱都足足花了三十两。
这个衣柜一直放在父母的房间里,只是从父亲去世后,他就不曾进过他们的房间,他已经快要记不得这件事了,还是奶奶去世后,他进屋才看到的,那时候他就想卖掉,只是日子一直能撑着过便留到了现在。
只是,想买这家具的人家都是些小门小户,他们都以时间太久了,款式也不新为由狠狠的压低价格,只是给五两银子;而那些大户人家则是不会买这些旧家具的!尽管他知道,这个衣柜最低也能值二十两,但是今天他带着弟弟在县城里转了一下午了,给得最多的人家只给八两。本不想卖的,但是想到他们家一粒粮食也没有了,恩人舒雅的那个家人还病着,不能饿着,还要去抓药,所以必须得卖。
最后,何大毛咬咬牙便八两银子卖了,他带着弟弟又到西市去买了两斤中等的大米,这个留给恩人舒雅的家人煮稀饭喝;他又买了几斤粗粮,他买的粗粮,是那种最粗的粗粮,里面有些是霉烂的,还有些小石头,但胜在便宜。对此,他十分的愧疚,若是他能早点醒悟,不得过且过,弟弟妹妹也不会跟着自己挨饿受冻,他摸着弟弟的头自责的道:“是我没用,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何大忠道:“哥,以后,就由我和你一起养妹妹吧!这个家不只是你的责任,也有我的一半。”
哥哥一直活得比他们都苦!因为他经历的家庭变故比起自己和妹妹都要深刻!受到的伤害也最大!
他常听奶奶说,哥哥小的时候是何等的聪明,是何等的听话,先生常常夸奖,哥哥是他教书生涯中遇到最有悟性的学生,只是他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时他和妹妹还小,对于一些事了解得不多,也不懂!精神上的伤害远没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