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白蓦地抬头,不服气道,“你别瞧不起人,我以后定能还上的!”
“说大话的人,我可见得多了,来啊,白纸黑字给我摁个欠债的手印,我就信了。”
说着已经有人拿来了纸张,叶小白读了又读,方才摁了手印。
那春花接了纸张,念了起来:“今有叶子姑娘欠春华楼白银八百两。”顿了下,春花又添道,“如若归还不上,甘愿卖身于春华楼。”
叶小白蓦地抬起头来,辩道,“纸上没有这句!”
春花得意一笑,“纸上现在没有,可只要在上面添上一句,不就有了?”
说着她收起了纸张给了旁边的婆子,“收好了。这就是叶子姑娘的卖身契。”
叶小白的脸一下子白了,浑身上下气得哆嗦,“你?!你们这些骗子!”
“白纸黑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说受骗,那也是你自己脑筋不行,怨不得别人。”
叶小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瓜,颇有些心虚,确实是自己的脑袋不济。
“你可要知道,那些穷人的丫头卖进来可就值个八十两,你这八百两,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先前由着你闹,如今你既卖身于此,可由不得你了!”
春花起身,对旁边的婆子道,“看好这丫头,饿她几顿。罗公子那边我去说,就说这丫头受了惊吓,容他等几日。”
这一晚,叶小白被软禁在后院的厢房里,没水没汤没灯火,因折腾了大半夜,早已身乏体困,叶小白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依旧没吃没喝的。叶小白最容易饥饿,闻见外面油条豆包的香气,忍不住扒着窗子往外张望。
在饿肚子面前,她甚至开始有点动摇了。
可一想到是用出卖身体灵魂换来的食物,她就忍不住对自己的想法唾弃。
对,宁愿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
整整一天,除了看管自己的婆子和门外的护院,都没个人过来打扰,叶小白有些着急。傍晚时分终于有婆子推门而入。
案板上搁着一碗稀饭。
“只有一碗稀饭,姑娘爱吃不吃。”婆子没好脸色的说。
叶小白连想都没想,呼哧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才对嘛,姑娘若是愿意,何至于一天才喝上一碗稀饭,要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的?我可听说,那罗公子生意遍布中原西域,人又温柔解意。”
叶小白听她又提那罗公子,忙得将她赶了出去。
婆子走出来时,对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放心,都喝下去了。
原来适才那碗稀饭里被下了mí_hún散,喝了的人会轻则迷糊,重则嗜睡。
此时房里的叶小白正贴在门上静听着外面,她向来耳力好,又特意上心,自是将这阴谋听得一清二楚。
后脊背倏然冒出一层冷汗。
叶小白立即折身回去想着催吐,奈何咽进肚子里的又哪里容易?见呕不出来,又赶紧到桌边提起茶壶,试图倒杯凉茶,然而,只倒出一点隔夜的茶根出来。
她心下懊恼:我早该料到他们都是些不安好心的,这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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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院的房间里尚未掌灯,里头一片静悄悄的。
有管事的婆子人前来探看,见帐子内隐约卧着一人,已经放了心。
料到是这叶子姑娘不胜药力,已然睡着了。
婆子走到烛台前,准备点上蜡烛,却忽然后颈一痛,闷哼了一声,倒地。
叶小白放下手里的玉石枕,终于舒了口气。
她心里庆幸那mí_hún散对自己并没有起作用,想来是遇到了假药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