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同一个人,更不用说夕颜夕月他们时不时露出的惊讶神情了,想来在他们看来,主子就应该冷酷锐利,冷静无情才对,现在的这个么……很让他们喜欢是不错,但有时候总会被闪到,还不是完全能够接受。

“二弟只知在我身边布下眼线,却不知我同样不会放过他,”君夜离眼神锐利,“暗卫的武功都差不多,想要避开彼此,得到有用的消息,也非易事。不过,二弟现在知道我身中情蛊,也必定知道解蛊的关键在寒妃身上,接下来他会有何动作,还用得着说?”

他既然想到这一点,当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天牢的狱卒都换上自己人——也就是修罗谷出来的杀手,个个武功高绝,且擅于隐藏自己的实力,任暗卫武功再高,有他身边的暗卫制衡,也绝难发现。

“所以,你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看他君夜辰上不上钩了?”紫凝捏了捏他的下巴,“天牢那边,要不要夕颜也过去?”夕颜擅长易容之术,多个人多份照应。

“好,”君夜离点头,“二弟今晚一定会有所动作,不管他如何跟寒妃密谋,我们就来一招将计就计,看他上不上当!”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他们的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之下,受尽苦楚折磨,几次都险些丧命,更不用说寻找母妃了。现在,也是时候收网,把这些碍事之人一个一个除去,让天下人尽知,谁才是西池国真正的王者!

而后,就该尽全力找到母妃,若她侥幸还有命在,凭紫凝和天上公子的医术,一定可以救活她,那他此生就再无遗憾。

至于跟狐歧国之间的恩怨,早晚有算总账的时候,倒是不急。

“好,”紫凝点头,“那我们就等消息回来再说。”

本来去天牢等君夜辰,他们两个才是最佳人先,毕竟论及武功,能胜过他们的人还没出现,可君夜辰武功虽然不高,对他们两个却相当熟悉,就算易了容,到时候也难保不出其他破绽,更何况寒妃身上带有雌蛊,若是与君夜离体内的雄蛊相响应,非出问题不可,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反正修罗谷出来的人,绝对会得信任和托付。

“还有那个慕容洌,”突地想到这个个,君夜离很不爽,“到现在还不回大月国,我们都要成亲了,他还不死心!”

“他不是说要待我们大婚之后,看我幸福才走吗,”紫凝嘲讽地冷笑,“他还真有脸说这话!”

“我看他这是找托辞,分明是想找机会把你抢回去!”君夜离冷哼一声,“不过他休想得逞,我们大婚之日,他若安分便罢,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让大月国抬具尸体回去!”

紫凝无所谓地勾了勾唇:真要那样,也是慕容洌该得的下场,依他对自己的绝情和数次要杀夜离,他早就该死!

——

夜深人静,寒妃抱膝倚墙坐着,从小小窗口中看着天空的一抹冷月,神情很平静。

这天牢比她想像得还要不堪,阴冷潮湿不说,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像腐尸一样的,总让她不断地想起被灭族那天的惨状,吐了一次又一次,却什么都吐不出,痛苦得要死。

真没想到,隐忍等待这么久,居然以这样的结果告终,人生真是太富有戏剧性,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败露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还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就会回到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快乐生活?

蓦地,门口传来极轻微的“吱呀”声,跟着有人进来,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到。

寒妃坐着没动,被紫凝封了数处大穴,她无论如何都冲不开,身体酥麻无力,如同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害怕又有何用。

少顷,却是紫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夕月,君夜离并没有来,不知道是知道不会有事,还是有事脱不开身。

“魅王妃果真好气魄,令人叹服。”寒妃头也没抬,却仍能感觉到紫凝这一进来,昏暗的天牢也登时亮了起来,一股淡淡的冷香扑鼻而来,令人莫名的心安。如果不是她的敌人,而不是她的朋友、姐妹,那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寒妃娘娘好定力,”紫凝不客气地回击过去,“明明已走投无路,却还如此淡定,也非常人所能及。”

寒妃讥诮地冷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我交出雌蛊,魅王妃,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紫凝冷然看着她,并不急着表明来意。

“魅王妃,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寒妃忽地叹息一声,连连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魅王一定会死,西池国一定会大乱,我的大仇也就报了,死也瞑目!可是为什么就偏偏有一个你要坏我的事,你是我上辈子的克星吗?”

第一次,她派刺客去大月国暗杀君夜离,明明已经伤了他,却偏偏遇上了“神医金铃”,也就是紫凝,救了他一命,让他逃过一劫。

再到后来,安丹在西池国边境假装富家小姐抛绣球,也是紫凝无意当中看到秦戈,走了开去,君夜离自然对她不离不弃,又一次让他成功逃脱。

而现在,更是紫凝揭破了她的身份,让她这么久以来的谋划成为泡影,简直不可原谅!

“那只能算你倒霉,”紫凝扬了扬眉,“谁叫我跟夜离最终走到了一起,他是我夫君,我怎可能眼看着旁人害他而不管,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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