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不大,百姓生活和乐,需要对质公堂的案子无非就是你家的狗啃了我家的菜,或者是我家的娃打了你家的娃,再大些的案子也就是些小偷小摸,谁知近日竟连着出了两起命案,还都是死壮诡异,可算是出了顶天大的事。
县衙门口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伸着脑袋往里张望,全被拿着水火棍的衙役挡在外面。明明县衙大门紧闭,什么都看不到,就是有人闲来无事等在门口,好似这些好事之徒能从紧闭的大门中窥探出个真相大白一般。
柳耀民穿着那翠绿的官府坐在大堂台上,面前的桌案放着文房四宝、惊堂木,令签筒等。随着惊堂木啪的拍在桌案上,震得案台上的毛笔都晃了三晃,立在大堂两侧的衙役门口中喝着‘威武’,柳镇百年来最大的一桩杀人案正式开审。
地上是一具女尸,旁边跪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尸体此时已经脸色发青四肢僵硬,今早被发现在河边。柳镇城外有一条小河,许多百姓都去河边洗衣服,也有些渔夫靠着在捉鱼的本事讨口饭吃。今日天还未亮渔夫柳宝地就去下网,等吃了早饭去收网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倒在河边。
他以为是那个醉鬼睡在河边,想去把他扶起来,谁知走近才看到这人身下的一滩血,人也早就死透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是报案的渔夫柳宝地,他也是没见过死人,尤其是死的如此可怕的人,肚子被人拉了个大口子,肠子内脏哗啦啦的流了一地,虽然现在被官差塞回肚子里,可他一看到女孩青黑的脸就想起她惨死的样子。
柳耀民啪的敲了一声惊堂木:“堂下何人!”
“回、回老爷的话,小人叫柳宝地,家住柳镇东街。”
“说,你何时发现她死了的?”知县怒喝
柳宝地吓得连连跪在地上磕头:“青天大老爷啊,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打鱼的时候看到她了,求老爷明鉴啊,求老爷明鉴!”
柳耀民道:“我何时说你杀了她,还是你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做就给我老实交代!你何时发现她的?”
柳宝地又吓得连磕了几个头,哆哆嗦嗦的说:“回大老爷的话,小人今日寅时一刻从家中出门,到了城外的河边撒网。不过近日天气变冷,我就撒了三张网就回家吃了早饭,我家婆娘给我做的早饭,还遇到了卖菜的芳姐。”
“说重点!”又是一声惊堂木。
“是、是,”柳宝地连连点头:“吃、吃了早饭小人就去收网,小人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巳时刚过,也可能是一刻……”
“到底什么时候!”
“小人记不清了,小人就是吃了早饭去的,可能就是巳时……”
柳耀民沉声道:“还有呢!”
“小人去了河边就发现这个女人躺……躺在那里,本以为是喝醉的酒鬼,没想到走进了才……才看到河边全是血,到处都是,都顺着河水流走了。她……她就躺在那里,肠子……流了一地……”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泛青牙齿打颤,干呕了起来。
柳耀民按了按额头,他本是个读书人,考了几年才是个秀才,最后家里凑钱买了个官,本以为就平淡安逸的过完一生,当个无功无过的小官。谁知这小小的柳镇竟出了如此诡异之事,若是破了此案必然是功劳一件,再不济也会受百姓拥戴。可若是办不好,那可就是他为官生涯的最大败笔,以后连升迁的机会都没有。
柳耀民拍着惊堂木又问了几遍,柳宝地吓得心惊胆战也憋不出别的屁来,柳耀民便明天跪在一旁候审。
知县又一拍惊堂木,喝道:“带犯人!”
上次花楼发生血案,却没有开审,原因之一就是当时并未抓到凶手。今日河边发生命案之后官差立刻赶去,竟在附近发现一个鬼鬼祟祟之人,于是便被抓来听审。
被两名身材魁梧的官差压上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单薄体型瘦弱,身穿一身青色长袍,哆哆嗦嗦的被拖拽上公堂按在正中跪着。他似乎也受了不少惊吓,目光慌乱的在四处游移,一眼扫到地上躺着的女尸,吓得惨叫出声。
柳耀民一见男子异状,立马啪的拍着惊堂木:“堂下何人!”
“回、回大人,小人、小人乃鱼水村吴文寅,是一名书生,在甲子学院研习。”
“既然是书生,你为何认得这名女子!”
“小、小人不认得……”
“撒谎!”柳耀民怒道:“你方才见到这女人惊恐万分,分明是认得此人,还敢狡辩!我现在派人将你的亲友带来一问便知!”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吴文寅连连扣头:“小、小人确实认得此人。”
“既然认识你为何刚才撒谎!给我从实招来!”
“是、是,”吴文寅又磕了几个头:“我、我是在书院附近的街上遇见菜花的,当时她拿了些绣活来卖,我、我买了几次,一来二去就、就认识了。”
“还有呢!”
“菜、菜花知道我是读书人,就有意和我示好,我见她也带我真情实意,所以有些往来……”
“只是有些往来?”柳耀民说:“是不是你贪图姑娘美色,意图强迫与她,她不愿从你,你便下此毒手!”
“不是我,不是我!青天大老爷,我没有杀人!”吴文寅急忙说:“是菜花先勾引我的,我没有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