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云点点头道:“你说得是。关键在于,我们不是结案了吗?”
欧阳正皱了皱眉,这也是他在机动刑警队屡屡有着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这个案子之所以能结案,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胡大发死了。
如果胡大发不死,他始终在那里,就像是一个钉子扎在办案刑警的心里,谁也不敢轻易说结案吧?
存疑结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春节到了。
欧阳正沉默着,许久才说道:“其实你不应该到这里来的,马上就要放假了。你家里人,可能已经来建康接你来了。”
莫晓云撇了撇嘴道:“不说这些。你继续说刚才那个案子,刘大魁是被人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欧阳正笑了笑,“证据很简单。刘大魁身材还没有我高,就是我站在那个凳子上,想把头套进屋顶吊扇下方的绳索,也做不到。”
“啊?”莫晓云张大了嘴巴。头够不着绳子,还想上吊吗?显然不可能。
“还有,就凭刘大魁一个无业游民,从他的账户上分析,他几乎没有收入,这样的人,他还能联系境外的福利基金会,把钱转到境外去吗?就算他认识境外的基金会,他舍得把钱转出去吗?不过,我还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去过良渚,更不能确定去良渚接受遗赠的人就是胡巧巧。所以这个案子,我不想放。”
莫晓云盯着欧阳正的脸,她的眼睛里满是迷惑,“那老领导问能不能结案,你说可以存疑结案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队里这么大一帮子人,想让大家回家过年,对不对?我算是服了你了,如今隐忍,把想说的话闷在心里。”
欧阳正摇摇头,“你以为这是我的想法吗?我又不是说话算话的领导。”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这些。官场上的这个那个,我懒得听,不想听,烦都烦死了。破案就破案,哪有那么多转弯抹角的。你说刘大魁没有能力认识境外的人,这个人,哦,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认识境外的人吗?”
“陈老九认识不认识境外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重要线索,起码,他杀过一个人,”欧阳正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那为什么我们要守在这里呢?弄得我们像是贼,他倒像是警察了。干脆,你像刚才那样撬开他的门,然后呆在他的家里,给他来一个守株待兔得了,”莫晓云目光闪闪,为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好主意自鸣得意不已。
欧阳正没出声,目光继续盯着后面的那幢楼。
仍然没有任何异常。
别说开门了,就连从那里经过的人都没有。
“杀了人的嫌犯,他们害怕被抓,不管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的。现在我既然知道了后面那幢楼只住了他一个人,就更加不能随便闯进去了。”欧阳正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在江都市车站附近的那个小旅馆里,将莫晓云落下来的长发拴在门上的事儿,不由得微微一笑,跟着心里又是一沉。
那个潜入自己房间的人还没有查,车站警务室死的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怎么死的,都没查。
只恨自己分身无术啊。
欧阳正知道莫晓云会问为什么不能随便闯进去,便把上次在车站附近旅馆的事儿告诉了她。
“我明白了,”莫晓云听完欧阳正说他那间房门上的头发丝断了,自己的背包拉链格也不符,立即明白了那个晚上欧阳正为什么要和她住一间房。
这个死家伙。
他为什么不早说?
跟着莫晓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算欧阳正当时说了实话,她就会同意和欧阳正睡一个房间吗?
不会。
绝对不会。她是有底线的。除非,不过,但是,这一瞬间莫晓云脑子里千回百转,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暴躁,一颗小女儿心扑通乱跳,双颊一阵发烫。
欧阳正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后面那幢楼。
莫晓云也没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到莫晓云肚子里咕噜一声,欧阳正才向她说道:“你走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也许这个叫陈老九的人回老家去了呢?”莫晓云希望欧阳正和她一道走。
哪有一个打工的人愿意留在外地过年的,再说了,陈老九要是真杀了刘大魁,他还留在这里不走,他傻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守着,”欧阳正不想再解释了。他断定陈老九没走的原因,已经向小马说过了。
“那好,我也留在这里,要是你累了,还能和我换班,”莫晓云说着,“现在就是你先休息还是我先休息。”
欧阳正哭笑不得,“现在还没到晚上,才是中午,还休息什么呢?再说了,又没空调,小心感冒。”
莫晓云暗暗叫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早知道,算了,自己来的时候是知道的,欧阳正找到了线索,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那我们就忍着饿吧,到了晚上,总能出去弄点吃的了吧?”莫晓云可怜巴巴地看着欧阳正。
“行,”欧阳正答道。
建康冬季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的,中午的时候更是暖和。然而到了下午,室内越来越冷。莫晓云又饿着肚子,她干脆和衣倒在了床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欧阳正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捱到了夜晚,小马来了电话,问欧阳正现在的位置。
欧阳正发了一个定位消息给了小马,又让他带点吃的来。
小马答应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