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到了茅房,瞬间浑身舒畅。正四处寻着佩儿和温子冉,忽然听见不远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那女子哭得凄凉,杜剪音不禁打了好几个冷颤。顺着声音的方向,竟是浮香。浮香蹲在地上,整颗头埋进双腿。
“是浮香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
“谁?”浮香像只受惊的鸟,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哆嗦。脸上的伤口虽扑了不少粉,却仍然清晰可见。见是杜剪音,稍稍松口气,赶紧从地上起身连连道歉,“原来是大小姐,浮香不是故意惊扰。千万别告诉二小姐,她知道我跑出来偷懒,一定会打死我。”
“你放心,我不告诉杜剪雪。你脸上是新伤,好好打理不会留疤。”杜剪音从腰间抽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递给她,“这是生肌化瘀膏,里面有黄芪、太子参、白术、生地黄、丹参、水蛭、桃仁、川芎,按照方子使用即可。若是不够,改日去寒平王府找我,我重新给你配药。”
浮香不说,杜剪音大概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脸上的伤,应该和杜剪雪脱不开干系。生性善妒,殃及无辜。着急寻人,不敢多逗留。围着杜府绕了好大一圈,发现佩儿和温子冉躲在树下似有睡意。朝他肩膀用力一拍,差点跳起来。梦中,他化身剑客。劫富济贫,百姓拥戴。
“不靠谱!搅我美梦!现在什么时辰?你在里面吃香喝辣,丢我和佩儿饿肚子。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拿去,我准备的秘密武器。蜈蚣,蛇,老鼠…不信那个杜家母女不吓的魂飞魄散。”
“不需要了。”杜剪音摇摇头,顺势靠坐树根下。一声叹息,皆是无奈。本以为杜剪雪和韩夫人欲借此机会对付她,才想了不着调的法子应付。无妨奚落和谩骂,纵使口强得逞也是无用。别人成双成对,她形单影只,心里酸楚。温子冉不强求,权当散心一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杜剪雪和韩夫人那种人渣,自有天收,不值得他动手。佩儿笑笑不语,她终究性软。
垂头丧气地回了正厅,抬头看见邝余年正襟危坐。他不说话,光是坐在那里。犹如雨后的一道阳光,让人心生欢喜。杜剪音揉揉眼睛,果真是他。软硬不吃的寒平王,终于肯为她心软一回。破开冰山一角,好日子指日可待。
“雪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寒平王等你半天了。”杜承安往日的嚣张气焰大减。一左一右两个石狮子般岿然不动的王爷女婿,得罪不起。韩夫人更是大气儿不敢出,早早地退席。
“既然弟妹回来了,咱们动身去马场?”
众人趁她不在,决定去就近的马场切磋骑术。东杉国素以马背天下闻名,全民盛行。邝余年一手控住缰绳,肆意驰骋的画面跃然眼底。搁在平常,杜剪音根本无需担心。太医建议他静养,养的不过是心病。短短几年,身边的人或生离或死别。他不能如女子放声大哭,越是隐忍越是令人心疼。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临时换做亭中赏花,颇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故意往他身边蹭,“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明明在乎我,干嘛不早说?你不说我不懂,一对璧人白白错过。”
邝余年满脸嫌弃地瞥了她几眼,往旁侧移动。重心不稳,身子晃了晃,“别误会,本王不想落人口实罢了。倒是你,谁允许你随意揣摩本王的喜好,屋内的册子已经让刘嬷嬷烧掉。”
不知何人大喊,一只飞箭不偏不倚冲着邝余年射来。杜剪音眼疾动作快,挡在身前。哭喊声混杂着慌乱的脚步声,杜剪音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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